黛玉虽说多次劝止杨嬷嬷不必如此,谁知杨嬷嬷偏说黛玉年长,虽与黄季云有师徒之名,可到底黄季云这把年纪还未结婚,说出去多有闲言碎语。黛玉没法也只得由了她。
见黛玉出去,黄季云淡笑开口道:“玉儿怎地这好久才过来?”黛玉微微一笑,先对着贾政施礼道:“林慧见过二娘舅。请二娘舅安。”贾政忙道:“你徒弟黄先生来接你,你且随他去,不成调皮。”
黛玉又传闻贾老太太令公中出了五千两,给迎春以作嫁奁,探春惜春二人今后却只得三千两。黛玉心中感慨,迎春这一世好歹因着贾琏的窜改,得了父母兄嫂庇护,探春惜春却不知将来如何。想到这儿,便又悄悄各备下三千两,留着给她们添妆。
直至回到府中,赵秉二人仍心不足悸,心中暗道:幸亏那莫公子知礼,不然怕是要生出很多波折。也多亏黛玉以后便未曾出声,不然也将难说。
说罢黛玉偏着头笑道:“本来想着给徒弟个欣喜,不成想竟被徒弟听了半截去,真真的好败兴!”如此黄季云方指着黛玉点头朗声笑了起来。
黛玉笑道:“这点子小事儿,那里就劳烦到大师伯了?前两月倒是寻得个合适的温泉庄子。方才绮罗来禀庄子已经建好,玉儿便想着在父亲进京前去瞧瞧,等父亲进京来也好去松快松快。”
说罢黄季云又指着动手那冰脸男人道:“此乃为师老友。”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接着道:“你唤他王四叔便好。”
黛玉一听竟然是赶上了他,不由扬声笑道:“问莫哥哥好,请莫哥哥代为问候王妃。”莫轩听到黛玉的声音也是策顿时前两步,在马车前两三步的位置愣住道:“谢林mm问候,怎地单独出门?但是要去谁家赴宴?”
黄季云一挑眉,故作不满道:“你怎地就没想到让为师去松快松快?”黛玉一听忙笑道:“这不还没来得及吗?要出城天然是要求了徒弟带着玉儿才成的,徒弟既带着玉儿一道,天然便能到庄子上,难不成到了庄子,徒弟还不出来了?”
贾政见此仓猝一边儿起家相送,一边儿叮咛黛玉不成调皮惹事,一派家长作为,又打发人去告诉了贾老太太。
听黄季云如此说,贾政皱眉看去,心中虽是很不喜这位进门就不言不语,一向冷着脸面。此时却仍拱手笑道:“本来兄台姓王,内人娘家也姓王,不知兄台是阿谁王家?”
当黛玉返来时,迎春的婚事已经于昨儿定下,闹得贾老太太非常不快,却又无可何如,毕竟是她老子贾赦亲身遴选的,且庚帖也已互换。
进了书房,突见黄季云一身月白云纹织锦袍,外套石青雪貂袄,腰间以青色丝绦吊挂一茎莲花珮,端坐在上位,正漫不经心的拂着茶沫。一身茶青万福袍罩着枣红灰鼠袄的中年男人坐在主位,正与黄季云说着甚么。神情客气略显热忱。
黛玉此时却已将路遇莫轩之事抛诸脑后,黄季云此时还未到林府,黛玉便坐在外书房等待。见黛玉有些许余暇,绮罗仓猝便来禀报城外温泉庄子完工之事。
黛玉又蹲身应是后,方与黄季云见礼道:“玉儿见过徒弟,不知徒弟到来,未曾远迎,徒弟恕罪。”黄季云见黛玉如此做派,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复又笑道:“并未通传与你,何来恕罪之言?”
谁知那男人竟是瞟了贾政一眼,冷冷一笑并不言语。一时令贾政好不难堪,幸而黄季云赶紧圆场道:“我这兄长不喜言辞,政公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