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人矮小,走到大汉面前,生生矮了一个头,但是神情倒是不卑不亢,含笑回道:“客长曲解了,我们家的店铺虽小,但是做菜的徒弟都是从各地名楼中发掘来的,做出来的菜肴点心最是精美可贵。就说您看上的这一份秘制烧鸭,您瞧瞧这光彩,您闻闻这奇香,您再尝尝这甘旨,是不是回味无穷?我们店主是个最风雅不过的人物,我们这店来往的皆是举国有才学之人,再不便是如您这般送才子们赴考的亲朋。您看我店门外张贴了布告,如果不想掏银子吃甘旨,那也是行的。”

小二笑着赞了一句好言,便矫捷地钻到店门外,从廊下取下一块长条薄木板,放在大汉桌上。

倒是之前跟在他身边最久的馒头,也好久不再他面前闲逛了,而他也已经风俗了林大寡言却体贴的奉侍。

恨其不争地长叹了一声,薛蟠心底嘲笑着想:也罢,等你蒙受祸端惶恐无依之时,便晓得我的好了。

馒头大惭,红着脸道:“是我错了。大爷,你惩罚我吧!”

而贾府的马车里做的,倒是前儿才被云华经验过的贾蓉。他脸上并无监狱之灾留下的狼狈陈迹,如前普通张狂猖獗,威风不已。

馒头苦了脸:“大爷,你还真的罚我呀?”

这一番热烈引得本就拥堵的街道更是不畅,考生们大家都想先进入考场,选一个好些的位置,被人一担搁,火气也大。文人自来便自恃身份,个个都恨不得对权贵们口诛笔伐一番,但当真要闹起来,却谁也不肯意出头。因此抱怨有之,真正敢动贾府马车的,还真没有。

林铭玉坐在马车上,内心尤在回想薛蟠之言。贰心中不是不在乎,但沉思以后,便感觉此时与薛家联手,并不铛铛。薛宝钗的宫廷晋升之路,林铭玉并不看好。商户之女,又并无才名贤名传出,在各处王谢闺秀当中,有何出众之处?再者,他手中还拿捏着贾府的短,贾母也承诺过元妃不害黛玉。

说着便翻开门,大步拜别。

林铭玉听得馒头与林二胡言乱语,明显是半点不通算术的,再瞧林大,便问道:“阿大,但是有所得?”

林铭玉转眸看了看林悦温润含笑的双眼,再转转头去看向馒头,神采和缓了很多:“既已知错,就归去抄家训十遍吧。”

林大已然喝止道:“休要如此。听大爷的令行事。”

林铭玉眼睛闪了闪,没说甚么。

林大如同一个影子普通冷静守在书房角落当中,此时走上前来,恭敬道:“大爷,是否传晚餐了?”

一抬眼,他看到了林铭玉,却只是嗤笑了一声,傲慢地别开眼,好似眼底无人。

如此便呈现了一个独特的气象。拥堵人潮中,几辆华贵马车排成一排,占有了大街三分之二的位置,各地的考生却挤在别的三分之一的街道上缓缓通行。见排开了人群,几辆马车都翻开了车帘,各自恭维一番,林铭玉冷眼瞧着,都是与贾府交好的世家子们。

幸而他多番穿越,早习得一手好字,这边涣散写来,落到纸上,当真令人赏心好看。因为投入,等林铭玉放下笔之时,脖子已然酸涩不堪。书房内燃起了蜡烛,在不知不觉中,天气已昏黑了。

这家小店非常风雅,装潢精彩,代价也非常昂扬,林铭玉听得四周很多跟他一样筹算的门客在群情,店家设价不公。有一好爽男人大声道:“小二哥,过来讲道说道,你家这店甚小,又不得名,怎的比对劲楼那般的大酒楼还要价高,莫不是你店家坑蒙我们吧?”

林铭玉撇开脸去,不再理他。馒头见他脸上并无肝火了,内心也是一松,感激地看向林悦。走在他身边的林二扑哧笑了出来,被馒头狠狠一瞪,笑得更欢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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