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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微怔,道:“有甚么话,老爷兄弟两个说便是了。我去,就怕有些不便?”
王氏合掌,道:“公然是天大的光荣。且让外祖母坐着领受御笔,想来也是本朝独一的了。”
王氏听了怔道:“但是象儿还小,年纪并不很相称。且这家世到底略次一些。”一语未了,就猛地拍掌,笑道:“是了!亏你提示,我竟忘了表弟与弟妹家另有个由哥儿,本年可不是孝也满了?现在他二十三岁,又是上了族谱的承宗嗣子,妻位怎好空着?天然该当续娶。且由哥儿现还已经有了秀才功名,将来取个举人是无疑的,再有这章家的家世身份,低娶高嫁,甄家虽根底陋劣些,只后妻的话也配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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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幸笑道:“他已经说是请我们两个。且都是一家人,你怕甚么?”就叫了丫环出去服侍换衣。一边又问:“你去岳父岳母家,可有事情?刚才也说热烈,是如何的?”
待到十五日,正辰诸事已毕,则赉赏庄户、恩德下仆。各处庄头给章望磕过甚,听他把这一年佃租田费、收用交纳事件叮咛后,就到专门辟出的一处下院里领宴吃酒,也安排两班小戏与他。又有家中的管事主子、媳妇丫头,多按着他各自的职司品级,也赏钱、也赏假,再请了杂耍与炊火的班子到府门前大片空位广场上搭台,直演了三个日夜,叫上高低下都能得一个安适欢乐。其喧阗热烈,诸般景象,堪堪也说不尽,临时无话。
黄幸听了皱眉,说:“太太多想了。那甄宝玉是甄家二房的,岳丈代二舅兄聘的是长房的女人。堂房的事情那里就管得着?反而是他们一家子兄弟姐妹情分好,将来如有些出息,就是我们家葳儿多一个膀助。总之与自家无伤,只会无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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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到十四日。这一日原是章望生辰的正日,设的家宴,只荣公、吴太君底下嫡派一脉团聚庆贺。因都是嫡亲,吴太君叫屋中不再设围栏樊篱,只席上分出男女,三房长幼都坐在一处吃酒看戏。席上就用了王头庄上特地献的河豚,公然新奇肥美,味堪一绝。
王氏这才欢乐,又传闻“我们家”这等靠近语气,因而笑道:“近儿忙我娘家的事情,哥哥嫂子没回,我就怕那里不殷勤。公然是多想了。还是要听老爷一说,才气醒过味儿来。”
却说章望夜里写了信,第二日一早叫管事冯裁连同前日预备的给尚书府的贺礼一起送往南京去。洪氏就在中间叮咛同去的冯裁家的说:“替我拜上大嫂子,说恭喜了。等详细定下日子,我们再畴昔凑热烈观礼。”本来先头南京来的手札,除了贺章望寿辰,还说了黄幸妻王氏的娘家侄子才定了婚事,亲家就是金陵体仁院总裁的甄家。章家与甄家虽无甚来往,忠献伯府倒是因黄幸夙来交好的,故而厚厚备了礼,命人奉上南京去。
王氏笑道:“老爷不必多说,我天然省的。只是葳儿那边日子还没定。我明日就归去讨老爷子的准数来。”
王氏应了。第二日就与忠献伯府送信,公然到第三日那府里老太太就命人来接,请王氏归去帮衬摒挡兄长家婚事。这里章太君既晓得前后,又是自家姻亲,天然无不准的,也叮咛长媳说:“家中凡事都有章程,且另有我并你弟妇妇们看管,想也没甚么要紧。反是你哥哥嫂子还没到家,侄儿们又小,不懂事,如许的大事,都只盯着你父母两个筹划如何行?你尽管往那边去,就多住几天也无妨——总在一个城里头,随时都好号召。再有需着我的事情,也千万不要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