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禧堂里刘氏正在教贾琏认字。
贾珍恋慕妒忌恨地说:“堂弟你是在皇上面前挂名的人了,一甲、二甲不同也不大。”又叹道,“我父亲是二甲第一百三十二名,我也不贪婪,只求别落得个‘如夫人’便好了。”
贾政仿佛没有发觉到贾珠的身子不适一样,袖子一甩就走了,心下忿忿不平的想,上天真是不公,若不是我儿比贾瑚小了几岁,本日那里轮获得他来出风头!
“就让母亲安排罢。”贾瑚随口说。又顺口问:“那两个父亲给的呢?”
贾赦还是挺体贴这个侄子的,摆出兄长的架子,好好说了贾政一顿,毕竟贾珠现在是二房独一的子嗣呢,再如何峻厉教诲,也该珍惜他的身子才是。
母亲很有经历嘛,莫非殿试后娘舅们也曾这般大睡一趟?贾瑚神采舒缓,便问:“我们院里的丫环都出去了几个?”
这个时候是贾瑛每日学端方的时候,贾瑚也就是这么一问。他讪讪的摸着鼻子,才答复起母亲体贴的扣问。
如果贾瑚在此,一眼就能认出,这被人唤作五哥的,恰是他在户部几次打仗的成王殿下。
他微微点头,表示持续。
现下课业沉重,他已经不得不日日点灯熬到半夜,如果再更加,可如何得了。
两府合在一起办酒菜,虽只要几家人,却请了京里驰名的梨园子,这厢戏台上热热烈闹的唱着戏,上面行动有素的仙颜侍女们端着放着菜肴和美酒的摆盘,如流水普通在席间穿行。
内里男人在谈笑,内里刘氏看着小王氏的大肚子,不免心惊肉跳,“这都快玄月了吧?不在家好好养着,如何过来了?”
九皇子被怒斥了,也不恼,眼波微漾,奸刁的笑道:“那如果他先来撩我呢?”回顾之间,眼角微微上挑,端倪含情。
刘氏非常可惜地说:“若不是你林姑父外放出京了,也该请他掌掌眼。”
贾珍也在此次殿试之列,为了便利说话,两人同乘一辆马车。
大师都是头一回,内心早有预感,贾珍固然绝望,很快又打起精力问:“那你呢?”
贾瑚是真没力量了,一天没吃东西,又非常耗心神,回府后美美的大吃一顿,倒头就睡,也顾不得沐浴。
贾瑚累的不想转动,懒懒的靠在车壁上,微微眯着眼睛,像是要睡着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贾珍说话。
刘氏看出他犹觉对劲不敷,笑着建议说:“不如和东府那边凑一桌酒菜,贺贺珍哥儿,趁便把二弟一家请过来。”贾珍得了三甲第五十六名,也是天子弟子了。
刘氏欢天喜地的说:“我儿现在但是状元公了!”
当着两个侄儿和堂哥的面,贾政脸皮火辣辣的,只敷衍了几句。贾赦内心可惜,到底他亲爹还在呢,作为隔房的伯父,贾赦也不好多言。贾珍见状忙扯开话题,说了个笑话,席面上的氛围又轻松起来。
娘家这么体贴儿子,刘氏也很欢畅,便商讨着该送些谢礼,到刘家和扬州林家那边。
“你大伯是从庶吉人,外放,回京一起走来的,”刘氏暴露纤细的笑意,“现在官拜三品,是我们贾家仕进最大的人了。”贾赦只袭了爵位,实职是没有的。
管这事的是一个赐名叫素水的,现在也在屋里,柔声说:“两位姐姐都已经出去了,几天前来给大爷存候,奴婢们不好打搅大爷,便叫她们在内里磕了几个头。”
“你这孽畜!做出这般作态何为?气度竟不及你堂哥半分!功课更加!若让我晓得了你偷懒,细心你的皮!”
花笺一边服侍大爷穿衣裳,一边脆生生的道:“昨儿太太派人来讲,叫大爷不必存候,早上也不准奴婢们叫起。”
贾赦当即道:“恰是这个理儿。”越想越是个好主张,贾赦鼓掌笑道,“是极是极!我那二弟日日装□□读书,现在他侄儿都是状元了,我看他另有甚么脸面在我面前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