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后尤三姐之事,贾敏总觉柳湘莲过分纯真轻信了些。单凭贾宝玉几句话就定了亲。他原没有冤枉尤三姐,悔婚也不算没理,偏那尤三姐羞愤不过寻了死,柳湘莲倒还觉得尤三姐是个刚烈的,随后削发,飘然远去以后的事贾敏就无从晓得了。
甄应嘉回到家中,甄太太却不在。问起来,才晓得甄太太出门做客去了,再一细问,甄太太竟是到府衙贾敏家中做客。得知这个动静甄应嘉差点气个倒仰,本身前头算计林如海,没想到后院起火,甄太太竟被贾敏算计了去。
贾家的人,便是下人也娇气得很,和别家分歧,这个信差一起南行,夙起了又嫌冷,晚歇了又嫌黑,下雨下雪了干脆找堆栈下着等气候放晴再走,竟比贾敏一行慢了一倍不止,到了金陵,贾敏早安排安妥了,倒是后话了。
行船中,再是好的船夫也不能让船像陆地上安静。船一摇一晃的,贾敏竟靠着硕哥儿的小床有些犯困,也不去想柳家的事了。
临行前,贾母原想让贾敏一家到了地头,就住到贾家老宅去,比下在那里都便宜。谁知贾敏那句“让老爷被戳脊梁骨说是荣国府入赘的半子”伤了贾母的心,贾母也置了气,直至出发,也没说让贾敏住进老宅的话。
贾敏离京不久,贾母就悔怨了,心想不看女后代婿,但看外孙的面,也应让他们住贾家宅子里头去。知府衙门的宅子能有多大?麻雀窝似的,没得挤坏了本身的乖外孙。忙又写了信命信差送来。
却说解缆之前,林如海看了吏部邸报,得知柳将军要南下江西,在最后一次面圣时,提出和柳将军同业。本来他身上带着圣旨,有个技艺高超的将军同路,只怕安然些。贤人听了,极其同意,让吏部寻了个柳将军需求马上上任的由头,柳将军年前南下,也不至于惹人起疑了。
宿世柳湘莲和贾宝玉等人极是熟悉,因贫乏教诲也成了纨绔,成日眠花宿柳。也不善经济,败光了家业,曾因打了薛蟠出走游方数年。厥后在安然州又救了路遇劫匪的薛蟠,两人反而结拜成了兄弟。
贾敏见林如海一脸轻松,本身也笑了起来,嗔道:“也就老爷,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
贾敏听了便留了意,脸上却没透露涓滴,还是谈笑如常的拉了其他家常,恭恭敬敬的送甄太太出府。
一起抓紧行船,大夏季里头,堪堪一月就到了江南地界。这日林如海一行要弃舟登岸,柳将军一行要转长江水道西进江西,两厢别过,已经有文澜派来的人在船埠上接林家世人了。
本来,有两个参与押运的卒子招认说,他们有次起夜小解,听到卖力押运的长官和副长商讨,说甚么文道员说,只要到了地界,把蒙汗药放水里,其他一概不管,到时候自有人策应。押运长又说,现在受了天灾,匪患横行,就是丢了赈灾赋税,也是守备大人渎职。到时候睡一觉起来,神不知鬼不觉的,这批赋税就到手了,上头那里查去?
以是甄应嘉一面找林如海商讨安设哀鸿,一面筹办好向林如海施恩,林如海现在府衙的椅子还没坐热,那里来赋税安设哀鸿?如果林如海真接了自家的赋税安设哀鸿,受了本身恩德,今后就少不得受本身管束,金陵一样是本身说了算。
林如海笑着应是。
甄应嘉用劫的那批赈灾赋税解了林如海之围,林如海就承了他的情了。赋税本是国库的,甄应嘉却说成甄家庄子收成,他不但拉拢个官员,还得了好名声,真真打得大好的主张。
贾敏灵魂飘零之时,传闻柳湘莲定了宁国府珍大奶奶的妹子尤三姐,后探听得尤三姐平日行动又要悔婚,尤三姐一时想不开抹了脖子,柳湘莲亦被跛足道人度化出了家。想到跛足道人,贾敏又是无端端一冷。现在林如海刚好回过甚来,瞧见贾敏打了个寒噤,说道:“好端端在这风口站着干甚么,既是冷,且到船舱里坐会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