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都城各家也有打发措置下人的,但是像林家这么大张旗鼓、搞得满城风雨的倒是闻所未闻。
独占那些治家有方的世家大族暗中喝采,林如海已点了翰林,便是天子近臣,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凡是京中为官的,除了那起胆小包天的,谁不是谨慎翼翼?林如海方才上任便亲身清理了家中犯警之人,不秉公、不护短,今后便是碰到小人想从家中下人动手,也不会让人寻到不是。
却说国公府荣禧堂里,前儿林如海高中之时,王夫人好不恋慕。贾政靠着老太爷临终遗本方得了个主事之衔,到底不如林如海科举退隐有面子,何况林如海又年青几岁,当真前程不成限量。
回到房中,王夫人仍觉有些气不过,周瑞家的来存候,开导了一回说:“太太也是胡涂,竟去置那等闲气,太太现在膝下一双后代,掌家之权又在手上拿着。老爷恭敬夫人,我们家舅老爷更是今上跟前的红人,太太跟一个七品官家里不得志的夫人比甚么?”
贾母房中,除了亲信丫头鸳鸯和亲信婆子赖嬷嬷外,其别人都被退了出去,另有好几个丫头守在门外,竟是苍蝇也飞不进一只。
春兰又磕了一个头道:“太太结婚这几年,对我们姐妹几个都极亲厚、极信赖的,不是其他丫环婆子可及,直至老爷中探花那日,太太俄然让找身契,奴婢实不知做错了甚么。便是我惹了太太不欢畅,老太太想想,如何其他三个姐妹并王贵家的都不消了。”
贾敏只是接收宿世贾家毁灭的经验,趁早打发了家中不得用的人,不想却是以举让林如海得了好多务实官员的喜爱,已经窜改林如海今后的宦途轨迹。只这是后话,临时不表,但说面前,面对各种流言,伉俪两个相视一笑,并不放在心上。
赖大师的忙道:“回老太太的话,王贵家的传闻王贵落了罪,当日就卷了金饰逃了,虽说王贵家的财帛外头得的都充了公,逼迫别家得的亦还了苦主,贪墨的也归了林家,到底有几样藏得极好的好东西被王贵家的低价当到了铺子里头,还都是死契。”
她说的话倒是真的,贾母也想到了。不过北静这么说是担忧贾敏的处境,这话从王夫人嘴里说出来,又有分歧。外间不知,王夫人却深知贾敏那些丫头、陪房,都是贾母亲身捡的好的,现在被林如海一并打发,这可不但打了贾敏的脸,更打了老夫人的脸了。贾敏当年十里红妆出嫁,国公府嫁女多么风景,现在身边一个亲信没留住,老太君脸上另有甚么颜面?
如许的传言天然也传播到贾府各处的耳中,急得贾母甚么似的。
贾母沉吟半晌,方道:“姑太太过么时候露意不留你们?之前竟是一点音信不知?”
贾母一张沉香拐在地上杵得咚咚作响:“我这么多女儿内里,最疼的独敏儿一个,她素往最是聪明聪明,如何现在行事这么胡涂起来。就说要清算内宅,借端拿人作伐子,也是把不听话弹压不住的打发了,如何家里带畴昔的亲信反而一个不留。姑爷那样年青又有出息,长得又那样风骚,将来添了房里人,敏儿如何自处?趁此机遇该当借势打发了拿捏不住的林家家生子,多多汲引本身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