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赶紧应了,又亲身拿帕子替贾母拭泪。贾母静了一会儿才道:“大太太说话固然鲁直,出身也不高,但究竟是你婆母,你要好生奉养。我传闻琏儿身边的两个通房被你打收回去了?”
犹记得上一世恰是这个安儿引着王熙凤弄走了同是大丫环的喜儿和乐儿,又趁着王熙凤有孕同贾琏勾搭在一起,发明时竟然也怀了孩子,气得王熙凤流了个男胎。厥后安儿被生生打死,而王熙凤也是过了好些年才养了个大姐儿。
鸳鸯应了,琳琅晓得见她祖孙二人有梯己话要说,便带了人退了出去。
又要伸手抱宝玉,没想到宝玉乌黑的眸子盯着秦可卿看了两眼,扭头又趴到王熙凤肩头上了,一时讪讪。
王熙凤失神地半跪在地上,过了好久才白着脸儿堕泪道:“我之前在家时,叔父曾经说如果鸾mm不能嫁入王府,便要尽力搀扶大姐姐。此次鸾mm被撂了牌子,叔父便令人传了信儿,给了我几个大寺人的门路,让我不要舍不得银钱,说只要大姐姐生下小皇子,琏二爷便是端庄的国舅。只是我一个新媳妇,只是帮衬着大太太理事罢了,那里来那么很多银钱?前儿,周瑞家的悄悄来寻我,说她家半子是个古玩行贸易,常日也有那贫苦人家求了门路想乞贷,情愿给每月二分行息….”
想到这里贾母道:“也临时不必往琏儿房里添人了。一来,有张家舅爷教诲着琏儿,固然没能走科举之路,但是捐了这个五等的实缺儿,将来又有这爵位,毕竟少不得大好出息。如果年纪悄悄流连内帷,能成甚么大器?再来,你们新婚燕尔的,小两口恰是情浓,竟是给我添个重孙子才是。我们如许的人家还是以嫡子为重,等你怀了孕再往房里放人服侍不迟。只是人选必然要留意,万不能挑那些憨脸刁心的。你们房里,平儿年纪小些,喜儿乐儿固然长得机警些,我冷眼瞧着也是两个诚恳孩子。将来不拘是指给哪个管事做个娘子,都使得,将来必然心向着你。提及那房里人,不过就是个玩意儿,就算将来添了,也不必同她们多计算。只要你稳稳戳在那边,再生了儿子,谁也越不过你去。赵姨娘倒是生了姐儿,又怀了个哥儿呢。你瞧着二太太面前可有她站的地儿?”
秦家女孩儿想同贾琏议亲的事情,王夫人不晓得,她作为贾琏的母亲却非常清楚。虽不知秦可卿身份,但是邢夫人对于如许的人家也是非常不齿的。听王熙凤如许说,便皱眉道:“见见便回吧,珠儿媳妇带着孩子呢,有甚么好见的!我刚巧有东西要送给敬大嫂子呢,明儿让王善保家的陪你同去。”
王熙凤擦了擦眼泪,忙道:“孙媳妇固然动心,但是也没有当即应下。”
贾母笑着点着王熙凤的额头道:“我这是夸你呢!住对月是一些北方人的民风,实在就是接新娘子回娘家住一段光阴。只是这类民风,一来,高门大户门鲜少有出嫁的姑奶奶们当真的住完一个月——掌管着府里大小碎务呢,便是没得了管家权也得照看着本身房里的事儿罢;二来,我们贾王两家本籍都在金陵,便是有如许的民风,也是一定遵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