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冷静地点头,对她妈这番话倒是认同了。她对阿姨.的体味,天然比不过母亲,但这两三年的相处下来,多少也看明白了些阿姨.的性子,还真是同她妈说得类似。那就是个面慈心狠的,大要上看不出来,但内心对三丫头怕还真没甚么好感。
“我可不就是想着这点,才每次都未曾回了你阿姨去。今后你如果进了宫,怕也得宫里的娘娘给用力儿呢。更兼之,她是服侍老贤人的,跟你就不会有抵触,天然会经心全意地帮着你。若不是看着这个,我能那么风雅才怪呢。”
更何况,她宝钗本就是个有志气的,内心也有股子直上青云的志向。当初举家进京的时候,虽说有族人的逼迫,但也是为了她的出息筹算。顶着个皇商的牌子,她便有入宫参选的资格,哪怕是宫人的小选呢。只要能进到那边面去,她薛宝钗有自傲能出人头地。
这府里毕竟还是男人当家,当贾政不睬会她们的定见以后,贾母和王夫人便甚么也做不了。婆媳两个无法之下,只好眼不见为净,只每日叮咛了下人好好服侍宝二爷,却鲜少亲身去看望了。
荣庆堂里,被这娘儿俩不看好的二女人贾探春,现在倒是迟疑满志的。元月初平生的大姐姐,公然是个有造化的,不但本身当了太妃娘娘,还给她这个mm也送来了造化。现在,她一个庶出的女孩儿,能得老太太和老爷如此看重、培养,可都得感谢她那有造化的大姐姐呢。
不过,政老二此次倒是让大老爷刮目相看了一回。向来都标榜唯母命是从乃至孝之人的政老二,这回竟然顶住了贾史氏要回金陵故乡的豪言,死活是把儿子宝玉拘到了身边。乃至放出狠话,老太太若要回金陵,他必定乞假亲身送白叟家归去。
宝贝孙子/儿子受了那样的罪,每日里起早贪黑的读书习字,眼看着没几日便瘦了一圈儿,贾母和王夫人看在内心,疼在内心。可这回贾政的意志非常果断,谁说甚么都不管用,他就认准了宝玉需求催促,每日都必须完成他安插的功课才行,不然就是一顿板子,谁劝都没用。
薛宝钗这也是无法之举,她们家如果连皇商的身份都没了,那还能剩下甚么?就她哥哥那模样,又那里是能受得住家业的,没了皇商的名头儿撑着,怕是三两年就得败了。她们这房本就是获咎了本家的,身后连个倚靠都没有。
屋子里和缓,薛宝钗只穿了见粉色小袄,趴在炕桌上描花腔子,闻言放动手中的笔,笑了笑安慰道:“我们家现在也不缺这点银子,便当是给了太妃娘娘吧。我们家皇商的身份,来岁就该考核了,哥哥现在却还撑不住事。宫里如果没小我说话,怕是会受些影响。”
“何况,三丫头若真的进宫得了势,人家但是有亲娘、亲弟弟的,还真能对嫡母、嫡兄有多倚重?再说,娘娘是服侍老贤人的,若三丫头服侍的当今,可不就成了全部荣国府的依托,你阿姨还能在正室的位置上坐得那么安稳么?便是坐得稳妥,可那宠妾灭妻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啊。”
“妈也不必过分担忧,如果没那等机遇,那也是我的命罢了。倒是阿姨那边……能不能真的给我们家使力呢?现在,二丫头不说,那是荣侯爷的掌上明珠,怕是不会送到那边面去刻苦;倒是三丫头,已经被老太太养在了身边,贾家怕是对她有些设法。”
“唉,你阿姨三天一趟,五天一回的,甚么时候才气算个头啊。”邻近过年了,薛阿姨却没有新年的喜气,反而愁眉苦脸地坐在炕上,对着女儿抱怨道:“这三天两端的,都从我们家借了十几万两银子,可她那园子却连个地基还没打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