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恰是六月中,气候已经垂垂炎热起来。不过是走了这一起,赦大老爷便落得一头汗,不由便有些悔怨起来。早晓得就在伯府里等着了,明显是被人求着的,偏要出来受这一回热,也是亏大了。
当初没重视到的时候,现在翻过甚来再查,固然费了些事,但还是能查到大抵的。毕竟,当初大老爷他们造船的时候,并没有想着掩人耳目。别的,那么大的玩意儿,想掩也不好掩住啊。
这不,赦大老爷方才打发了船队会南边疗养,荣庆堂那边便有人来请了。来的人还是鸳鸯,说是王家大老爷和史家的两位侯爷都来了,请大老爷畴昔说话。
庆朝自建国以来,从皇家宗室到世家贵族,对外洋都不太正视。毕竟,都是顿时得天下的家属,他们离陆地实在过分悠远,对陆地不体味,对外洋的情面风景更不体味。可现在远洋船队这一趟海贸走下来,算是给他们翻开了眼界。
“臭小子,干得标致!”赦大老爷听了也很乐呵,轻拍了昆仑脑袋一巴掌,又道:“我估摸着,你们赶上的那起子海盗,也不是甚么海盗,怕是有西洋那边王国舰队的影子。他们啊,平时是兵舰,可碰到好处的时候,妥妥的就变成了海盗船。我们那船队足有两百多艘,小海盗们但是不敢上前挑衅的。”
收成如何分派就不说了,那都是解缆之前就拟好的,即便是再心疼圣上他们抽的分子,可还得笑着奉上。船队毫不会只走这么一遭,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用不着本身找不痛快。
而比及远洋船队真的呈现在天津,让那些生在本地,长在本地的勋贵老爷们瞥见时,他们真的是完整震惊了。
他媳妇闻言看畴昔一眼,便也不再多说甚么,只拉着儿子的手说话。儿子出海这一年多,她也是日夜悬心的,此时见人返来了,内心更是又喜又疼。喜的是儿子平安然安的,没受甚么伤害;疼的是他黑了瘦了这很多,还不晓得吃了多少苦呢。
王、史两家都是贾家的姻亲,还是很有权势的姻亲,既然来了,于情于理大老爷都该去见一见的。再者,贾赦本日也正闲着,内心也大抵明白几人的来意,便也不推让,换了件衣裳便往贾母那边去。
昆仑悄悄点头,道:“也不能说是全数,但大部分都是能对上的。依我看来,赦老爷怕是对西洋那边知之甚详,多少常走海贸的人都比不上。可他,的确是从没打仗过这方面的事啊。”
以往也并非没有人走海贸,乃至也很能赚银子,可哪一回也没能像这回一样收成欣喜。广东、福建那边的船队,他们常走的是东洋和南洋,不是不想再走远些,而是船只不可,底子不敢走太远。
“大老爷可晓得,我昨儿收了信儿,我爹前阵子没了。”眼看着就要进到荣庆堂了,鸳鸯俄然顿了顿脚步,低着头轻声说道。说话时,她也并未昂首去看贾赦,让人看不出她的神采。
正说着,他仿佛想起甚么好笑的事,眉飞色舞隧道:“再今后啊,我们便不等他们主动了,凡是在海上瞥见像是海盗的船只,不等他们来抢我们,我们就先把他们抢了。厥后等我们船队回航的时候,但凡是瞥见我们旗号的船只,全都是望风而逃呢。”
听赦大老爷问起西洋人,昆仑立即回道:“老爷您所料不差,我们在海上遇着很多洋人的船只呢。有的倒还好,都是贩子的船队,我们还能跟他们做些买卖。可也有那上不得台面的,甚么不好做非要做海盗。”昆仑的神采有些鄙夷,明显很看不上那些海盗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