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仍旧行了大礼,这才嘿嘿一笑往老贤人跟前凑,就见他手上正捧着一只纯黑的小奶狗。小东西大抵才出世不久,连眼睛都还不大睁得开,老诚恳实趴在老贤人腿上,睡得呼呼的。是个标致的小东西,一身玄色的外相油亮水滑,连根杂毛儿都找不见。
一见大老爷过来,戴权便紧走两步迎上来见礼,道:“荣侯可来了,主子一夙起来就问您呢,这会儿都不知问了多少遍,连早膳都没好好用呢。您啊,快随咱家出来吧。”
这些话,不过一炷香工夫便传到大明宫,老贤人听罢便笑了,口中却嗤道:“哼,算那小混蛋另有点知己。”
“行,你故意了。”宇文祜没好气地敲敲他脑门儿,游移了一下,解释道:“关于三成那分子的事,我既代你承诺了,天然是有我的企图……”
“喔,另有如许的好东西啊,那朕得去瞧瞧。你们甚么时候往船上安那机器啊?”老贤人对这个答案还是对劲的,脸上的神情更加驯良了,“你们倒是会筹算盘,本身有了好东西,那些破船就当作宝贝一样卖给那些二百五们。等你们那新船出来了,他们得傻眼不说,怕还得再花笔银子。改装也罢,重新采办也罢,都是你们赚的。真有出息呀!”
“父皇晓得你昔日的颓废是为何,也不会怪到你头上,方才不过是恐吓你罢了,很不必如此严峻。”见贾赦好歹缓过来些了,宇文祜开口安慰道。他昨日就揣摩着,他老子提了赦赦,为的怕就是海船的事。却没想到他会这么恐吓人,看把赦赦吓得。
“我晓得!远洋船队跟卖海船的事,我就已经够招人眼球了。今后比及蒸汽机船出来了,怕是更会成为众矢之的。他们不好直接跟你对峙,但拿我做靶子倒是不怕的。现在有了老贤人的分子,他们那些人怕是就不好行动了。白叟家那也是为我着想,那是疼我呢。”
“恩?”老贤人的神采沉了沉,收回尾音上挑的疑问声。
“哟,这小家伙儿可真是标致。您看它……呵呵!”这奖饰有点干巴巴的,大老爷实在不懂相狗,也就能夸夸长相了。他边嘴上夸着小奶狗,偷眼去瞅老贤人的神采,却没想到正对上老贤人带笑的眼睛,顿时便难堪地扯了个傻笑出来。
“半成?打发要饭的呢,起码也得三成。”老贤人眯了眯眼睛,盯着他家老四道。这小子是来跟他老子请愿的?昨儿他刚点了点这小子,今儿就反将他一军,这急性子也不知是随谁。
养心殿里,赦大老爷坐在竹榻上喘着粗气,脸上还是煞白的,连汗都没力量抬手去擦。宇文祜有些看不畴昔,摸出随身的帕子,细细地替他擦汗。又命怀仁去端杯温水来,塞到贾赦手里,趁便把那只睡神一样的小奶狗抱走。
唉……
“啊?”大老爷傻眼了,捧着小奶狗动也不敢动,恐怕轰动了这小祖宗。心中不免测度,老贤人这到底甚么意义?一见面就塞条狗给他,是想表达甚么,还是想表示甚么?
这话一入耳,赦大老爷便出了一身白毛汗,“噗通”一声从座上出溜下来,几乎连手上的小奶狗都摔了。手忙脚乱地抱着狗祖宗跪好,大老爷一个头磕在地上不起,却甚么话也不敢说,恐怕本身哪句话说错了,让老头子命人把本身拖出去刮了。
“恩侯啊,你跟朕说说,老四这回这么痛快地把海船都给卖了,是不是还留着甚么背工呢?你奉告朕,你小子是不是又给了他甚么好东西?是更好的海船,还是旁的甚么?”老贤人见机会差未几,便直截了本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