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四沉默半晌,对王徒弟的话深有同感,道,“遇着那些狗官,想活命就得不要命。”又给王徒弟斟满酒,劝道,“徒弟多喝几碗。”问,“徒弟跟那位开仓放粮的穆大头领认得吗?”
只是,漏网之鱼都猖獗到帝都劫囚,山东匪患之严峻,可见一二。
养于深闺的林靖都感慨一二,殊不知诸豪杰已然断头,江湖中还是有他们的传说。
小牛子清算着桌间书册,并不觉得然,道,“自来官匪不两立,朝廷派兵缫匪,理所当然。他们做山匪的,早该有此自发,这有甚么好悲伤的?”
司徒四给小牛子这一通话打击的,直接蔫儿了,闷闷的,“照你这么说,山匪都罪该万死了?”
“穆大头领也被朝廷抓去斩首了么?”
“小四,莫别人说啥你就信啥?我跟你如许说,并非说他们罪该万死,我只是奉告你,他们也只是平凡人,并不需你像钦慕豪杰一样的钦慕他们。”小牛子取了他手中喝净的茶盏,握住他的手,声音如同裹着这三月和蔼,暖和动听,“好与坏,要看对谁而言。像你说的穆大头领那些人,我们说他们是豪杰是豪杰,是因为,我们和他们的态度是一样的。但是,对朝廷来讲,他们就是背叛,该当缫杀。”
司徒四无精打采,“被你一说,真没意义。”
司徒四挑眉,“莫非我哥比穆大头领还短长。”
小牛子笑喷。
见王徒弟寥落伤感至此,司徒四心下也有些不大好过。
小牛子唇角微翘,将书册稍稍归置整齐,转手倒了两盏茶,一盏递给司徒四,笑,“我就说了一句,你上甚么火?”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十一点钟躺下,一向失眠到天明……石头但是从不失眠的人哪。。。。
司徒四便不再问了,只一味劝酒。
司徒四给问的哑巴了。
王徒弟叹,“唉,你只知其1、不知其二哪。先时的荣将军的确无能,厥后朝廷又派了林公爷前去,这位林公爷将门虎子,本事了得啊!”说着,王徒弟咣的将碗撂在榆木桌间,震的桌上小菜碟子乱颤。司徒四持续给王徒弟倒酒,惊觉酒碗底摔出一线裂纹,已然是用不得了。司徒四唤了小子取只新碗来,道,“本来朝廷另有能人啊?”
小牛子笑眯眯地,“要我说,像三哥他们端庄的做买卖赚银子过糊口,可比打家劫舍的做山匪强的多。”
司徒四道,“劫富济贫呗。”
秋色将阑,莺声渐老。
小牛子倒不睬会王徒弟是悲是喜,他跟司徒四一个屋住着,天然体贴司徒四些,见他不乐,便问其启事。司徒四心下不存事,尽数将王徒弟说的事又与小牛子讲了。
司徒四轻捶小牛子一拳,笑,“小牛子,你可真会拍马屁。”
小牛子含笑,“劫富济贫?说的好听,劫谁的富?富者纵有为富为仁的,莫非富人就没有好的吗?你敢说天下富人都是好人吗?”
也赶得巧,未几几日便是林泽的抓周礼,林家恰是畅旺,天然很多人恭维。
王徒弟道,“我一江湖流浪之人,无妻无子,以六合为家,何来不痛快之事?”举起酒碗,将大半碗酒一饮而尽,喟然一叹,“我是悲伤山东数百豪杰尽赴鬼域,六合不公啊!”
王徒弟惋叹,“只听过穆大头领的威名,可惜无缘一见哪。”
连最有聪明的小牛子都不能答复这个题目,司徒四欣然的叹了口气。
小牛子淡淡道,“我并没有说他们不是好人,但,若说他们是好人,这也是谎话。我问你,山匪整日在山上,以何为生?”
颠末三年的保养,虽不能跟小牛犊子似的关小二比拟,林靖的身子较之先前已是结实很多,并且,换季都未抱病,林靖嘴上不说,性子倒是愈发开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