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子唇角微翘,将书册稍稍归置整齐,转手倒了两盏茶,一盏递给司徒四,笑,“我就说了一句,你上甚么火?”
小牛子倒不睬会王徒弟是悲是喜,他跟司徒四一个屋住着,天然体贴司徒四些,见他不乐,便问其启事。司徒四心下不存事,尽数将王徒弟说的事又与小牛子讲了。
王徒弟又一次滴下泪来。
小牛子微微点头,意味深长,“哦,本来你说三哥是马屁。”
林翊尽管靖匪,至于劫不劫囚的事,就不归他管了。统统匪患的名单,林翊皆已呈上,就是那些漏网之鱼,也都一一报备朝廷。故而,即便有人想借劫囚之事发难,到底因林翊行事全面,只能作罢。
只是,漏网之鱼都猖獗到帝都劫囚,山东匪患之严峻,可见一二。
现在一家大小都入了这行,这些江湖事,司徒四也传闻过一些,皱眉道,“前些光阴徒弟不是跟我说那前去缫匪的官兵无用的紧么?另有那承恩公家的将军,还几乎被穆大头领活捉了去呢?如何忽地又短长起来了?”
司徒四公理凛然,“小牛子,你莫歪曲王徒弟,王徒弟从不上花楼的。他嫌太贵了。”
“你这话说的,朝廷怎会没有能人?”王徒弟发笑,顿一顿,两道粗眉拧起,“前年莱州大旱,穆大头领带着兄弟们打入州府,开仓放粮,活人无数啊。唉,只是如有活路,谁情愿入山为匪呢?”
林靖发明本身很有些预言家的潜质,不过,林翊很不客气的称之为乌鸦嘴。
本来林翊得胜还朝,昭文帝很体贴臣下的给了林翊旬日假,令他在家疗养。当然,该给的犒赏,该升的官职,已经在圣旨写了然。
司徒四性子本就磊落豪放,他听得这些江湖故事,虽不认得这些人,但,心下却很为这些人感到难过与不平。
司徒四就有些听不懂了,问,“山东谁死了?”没传闻王徒弟山东有亲人哪?并且,数百豪杰甚么的,一听就跟王徒弟干系不大。
秋色将阑,莺声渐老。
如司徒三给弟弟请的那位姓王的拳脚徒弟,王徒弟这几日便尽是长叹短叹,借酒浇愁,醉后饮泪,各种变态,连司徒四都瞧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