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说的和谐,贾敏身边的张嬷嬷就亲身来了,恭敬的请了林海与贾琏去主院吃席不算,还似有若无的打量起他们面上的神采。
没想到事情竟这般轻易,贾琏一时情难自已,差点笑的牙花都要暴露来,仓猝与姑父姑母一举杯以后饮尽杯中酒,口中的好话儿连说了半柱□□夫都不带重样儿的,听得贾敏笑个不住,连尽力正了容色的林海都不由莞尔。一顿家宴可谓是宾主尽欢。
心知这是动静已经传到了主院,贾敏才找了个亲信来密查一二,贾琏面上只是笑,还是是温润君子仪态的林海却隐晦的瞪了贾琏几眼。
林海赞一回夫人贤能体贴,贾琏又赞一回姑母慈爱殷勤,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贾敏笑意更胜,烛光晖映下更显精力健旺、肤色莹润。
不想惹贾敏多思,林海随即也举杯笑道:“夫人说的非常,我们便共饮此杯。”说完,却又睨了贾琏一眼。
贾敏笑够了,便趁着贾琏不重视含笑嗔了林海一眼,转而对着贾琏笑道:“琏儿本日初到,这便是姑父姑母给你拂尘洗尘了。你且放心住着,也好多给你姑父尽几日孝心。我们且先共饮一杯,姑母祝你出息似锦、如日之升。”
想他林海一榜进士落第,御赐的探花,想得他教诲指导一二学业的哪个不是幼负神童之名,非少年秀才不敢觍颜开口。贾琏此子,幼时愚鲁不思进取,现在怕是去考童生试都一定过得了关,竟然张嘴就想拜本身为师。
不说能拜探花为师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如果真的能拜林姑父为师,他做很多事也就有了端庄过头。六合君亲师,教员对弟子而言与生身父母职位无异,乃至很多事情连父母都要退一射之地。
不欲现在就与贾琏说太多宦海之事,林海只是一点而过。简在帝心、手握权益,辖领江南盐事,林海自知满朝高低盼着他梦里噎死的人怕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特别是太子废后诸皇子渐成分庭抗礼之势,他这个一手替圣上扼着江南赋税的人,怕已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果贾琏成了他的门生,也不知有多少费事找上门来。
只盼这混账到时也能这般不知害怕、不要面皮。
因碍着夫人贾敏情分,今儿贾琏一跪一求,林海心中便有了数。那跑走的小子这会儿怕是已经到了内院,将话都学给了夫人听。本身如果不肯收徒,说不得夫人便要亲身来讲。好歹也是妻族子侄,如果然心拜师,倒不如本身看着火候应下了事。反副本也筹算指导他一二,现在不过是多了一层浮名。
实在方才刚跪下,贾琏就从林海讶异的眼神中明白本身会错了意。可他脸皮捶打的何其厚,干脆就将错就错,舔着脸赖上了。
林海初时还为贾琏的乖觉舒了口气,被贾琏看了几眼以后也有些不安闲,轻咳一声后含混道:“先起来发言。拜师乃大事,岂可这般儿戏。你姑母今儿整治了一桌好酒菜,只等着你我退席,这会儿怕是就要有丫头来请了。”
贾琏一向恭敬跪在地上聆听林海训示,却无妨林海忽而如此掏心掏肺的警告于他,眼眶就有些发酸,先再次叩首才谨慎回道:“先生有事弟子服其劳,乃是本分。”
林海不知贾琏心中担忧,却又被贾琏的安然惊着了。若不是他还不到耳聋目炫的年纪,说不得都要觉得贾琏说的是情愿了。
贾家的姻亲浩繁,但是为官之人恩师大如天,到时候他再如何为林家驰驱,也无人可置喙。特别是数年以后,因着圣上病重,江南宦海剧变,林家也连遭大难,若到时要为林姑父略尽微薄之力,为林家在六王爷面前争助力,有了门生这层身份都好说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