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条,你要记得。我林海的主子只要一个,你莫要坏了师徒之情,不然,便是你姑母亲身来求,我也断容不得你。”
直到带路的小厮退出去关了门,贾琏满内心揣摩的还是林海前几日留给他的题。
贾琏正咬着牙忍手上背后那一阵阵的疼痛,神采又僵又苦,闻言却将这些都忘了,只目瞪口呆的看着林海。
还是恭恭敬敬的向林海执弟子礼,贾琏朴直起腰,就听着林海淡淡说了两个字:“跪下。”
“先前那顿戒尺,是罚你身为弟子却欺瞒教员。现在外头情势多么奥妙,我收你之前尚且要把短长说清,你竟是不言不语,便是再打你一百尺,我也觉心中郁郁。”
林海眸中神采几变,到底还是将贾琏扶了起来,将人按到了一旁的座椅上,自去将凉好的绿豆水拿来递与贾琏。
慎重其事的将这一句说完,林海却也有些自嘲:“不过以你平日的机警,估计也不会如此昏聩。倒是我白叮嘱了。”
贾琏压着心慌还没把事情揣摩明白,林海的戒尺就抽了下来,疼得贾琏情不自禁缩了动手,又咬牙稳住了,连续挨了十八下,全部手心都高高肿起,火辣辣的疼。
贾琏低声应了,抬眼又瞧了林海几次,到底还是抖动手将汤碗放下,尽量持重的承诺:“姑父你莫要担忧,他日如果琏儿有出息,必会酬谢姑父姑母大恩,如果不好,也毫不会牵涉到姑父分毫。”
说少了么,天然是死不改过,用心欺瞒,朽木不成雕,可如果说很多了,说不得林姑父本来想先打后教的,也直接就诛了算完了。
贾琏被骂的整小我都怔住了,还是林海气咻咻亲身推了门,将院门口的小厮叫了两个过来将他架回了院子,又是一阵请医问药,人仰马翻。
他却不知林海自幼身负重振家业的重担,日夜苦读,故去的林老夫人怕独子身子骨太弱倒在考场上,也是当真教了林海弓马射猎的。真论起家板,贾赦贾政兄弟两个将门以后,还真一定比得过林海这个书香公子。宿世林海身子废弛的那么早,倒是另有启事。
因而还没等贾琏主动开口告饶,林海就又一戒尺抽到了他背上,顺口还语气淡淡的为他解惑:“读书人手上筋骨重若性命,打碎了不美。”
以往贾赦虽说也常一言分歧就命人把贾琏按倒了打一顿板子,却还真从没有人拿戒尺抽过他,今儿一试,公然是别有一番痛苦滋味,忒的磨人。
贾琏一懵,顺着林海的话端方跪了才后知后觉忐忑起来,林海已经拿着戒尺踱到了他身前,神采淡淡的让人瞧着心中没底。
他自来到扬州府,住进姑父姑母家里,凡事可谓是循规蹈矩,将身上还留着的那点子恶习也都尽数去了。但是若说他做错的事,弟子欺瞒先生却也算的。他瞒着林姑父的事情,但是有点儿多……
也不晓得林姑父如何晓得,晓得了哪一件,又晓得了多少。
贾琏顿了顿,到底惊骇与林海的师生缘分就到此为止,不管辩白之言会不会采信于林海,还是自顾自说了下去:“但是门生拜师实在是至心实意,千万没有半点拉先生下水之意,如有一字虚言,就叫我贾琏贾享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不入宗祠祖坟!”
林海的位子要紧更要命,皇子们还算费事的都不会直接来拉拢他,不然一旦被圣上盯上,那真是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