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不介怀那些个外物。本来让家弟住了荣禧堂,也有我的不是,竟没想到这荣禧堂不是谁都能够住的。现在既得了垂白叟的提示,今后天然是会改了的。至于这借住……老太太实在心疼家弟,我这做儿子做哥哥的,留弟弟住着想来也没甚么大碍。”
叶侍郎转过了头,不忍直视。
贾政又解释道:“母亲总说大哥不着调,因此不肯大哥奉侍。”
“你这个孽障日日夜夜住在这儿,莫非就不怕先荣国公在地府之下被你气的不得安宁吗?有子如你,当真是要为先荣国公叹一声不幸了!”
原修国公后嗣,一等子侯孝康,今改封修国子。
就连图纸都给筹办好了,极是便宜。
余下三人,各自封了东平公、南安公、西宁公,不复当日荣光了。
这礼部侍郎捻着胡子,点头晃脑。
世人上前见过礼,礼部侍郎忍不住开口道:“荣国侯,别怪下官多嘴。介弟长年借住在您府上,于礼反面啊!”
“你算哪根葱?除了一个恩封的从五品员外郎的官位,连个最末等的爵位都没有,怎敢住这超品规制的正院?”
叶侍郎心中暗笑,佯作可惜状,开口道:“贾政啊贾政!非论你是劝你母亲跟着你大哥也好,接你母亲出府奉侍也罢,总好过你长年借住在你大哥家!”
礼部侍郎摇了点头:“不对。按理荣国公过世,便要请族长来主持分炊,而太夫人该当是由承嗣之人,也就是荣国侯来奉侍。”
赵郎中见了贾政,微微一笑,酬酢道:“想不到你竟住在这荣国侯府。”
贾政忙答道:“我原是荣国公的子孙。现在的荣国侯恰是我大哥。”
幸而贾府本来的规制不必大改。
叶侍郎忙开口打断。
礼部侍郎看过后,也说只能将北边和西北角划去。
他虽不喜贾政不通差事,但总不至于在人家家里头拆人台啊。
早在二部来人前便商定了宅子如何修整。
贾母身为寡母,院子不成在正院前头,故东北角本来贾政两个姨娘住的院子,要腾出来给贾母。院子前头原是贾政的内书房,现在便也还给了贾赦。
贾母带着一干女眷避在屏风后。
“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可知这正院,全部荣国府上高低下也只要你大哥勉强住得?”
不过出了这荣国府的大门,便再借不到荣国府的势了!
马棚不动,贾政外书房需改作校场――荣国公德爵位最后由军功而封,即便是摆在给人看的,府里头也得有个练武的处所。
世人便止了话头。
“我原说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看来是说错了。你这是长了个猪脑筋,别说读书了,只怕是连字都没认全!农户人家三岁小儿还会咿呀两句‘六合君亲师’呢!你以尽孝为名,违背国法是为不忠,丢先祖的脸是为不孝,你……”
“好了好了。”
贾赦也讨情道:“垂白叟,家弟虽不懂事,但老是我亲弟弟。”
西南角的外书房、中路的正院自不必动。
残剩的北半边儿,便是荣国府的客院了。
一起说着,已经来到了荣禧堂。
剩下八公,贾母也一一令人去探听清楚了。
那位侍郎却忽的问了一句:“荣国侯是你大哥?你大哥既已袭爵,那令尊……”
一句一句,说的贾政脸都绿了。
这位垂白叟当真不俗,难怪林家姑姑特地寻了贤人将他塞了出来。
无他,这六人里头,工部那三位,一个侍郎两个郎中,个个儿都是他这个工部员外郎的下属。
“且不说借住在这儿,你既当不得家也做不得主。本日将这改规制的事儿敲定了,后日便要有人来封院子的!到时这荣国侯府还不晓得住不住得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