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表妹!”
黛玉再想不到自家另有如许一门远亲,若论亲缘确切不近,但算上抚养之恩,那么做亲姑祖母来往也是使得的,只是缘何从未听过?她眼露不解,林海天然看出了轻叹一口气“姑母前半生顺利,那会儿府里也好,堂伯祖父府里,都在京中,不说多显赫,也算是高门,姑母出嫁定国公府季子,伉俪恩爱,更是羡煞很多人。谁料天有不测风云,姑父和姑母之子前后战死疆场,独留姑母一人守着一个孙女,也少有出门。姑父和表兄战身后不久,为父被圣上委以重担,任职扬州,这一晃也六七年的风景,虽偶有手札来往,但到底不便,加上你姑祖母寡居,反倒是不好打搅,不过前两年曾有手札来往,言及表兄留下的独女许了人家,出嫁镇北将军之子。也由定国公做主,过继定国公嫡幼孙为嗣孙。定国公府本籍扬州,迁往都城多年,但宗祠尚在,姑母此番携嗣孙回南就是为了修族谱,将此事定下,也算是给表兄一个后。”
张林氏的神采反倒是冷了些:“我看你是胡涂了!”
晓得长辈们有话说,林瑜黛玉行了一礼就同张安远分开了屋子。
张林氏笑道:“你的情意姑母岂会不知,何必这些末节。这是瑜儿和玉儿!”
林瑜含笑回礼“瑜见过表兄!”
屋里只剩姑侄两人在坐,张林氏这才细心的看了看多年未见的侄子感喟道:“不过才几年,如何倒消减了这么多?”
王嬷嬷等早得了动静晓得女人本日要和老爷出门,特地替黛玉打扮了一番,虽还在孝期,却也不能太粗陋了,特地挑了石青的衣裳配着月红色的披风,到了屋里把披风脱了也不失礼。
就在黛玉踌躇不定的时候,有丫环奉上张林氏筹办的见面礼,非常丰富,黛玉看了眼父亲,见父亲并无贰言,这才福身谢过收下。
张林氏拍拍黛玉的小手含笑道:“不是甚么好东西,给你们玩。不拘着你们,让安远带你们去园子里逛逛!”
车轮滚滚,定国公府在扬州城的老宅离此处并不远,过了几条街也就到了。只是老宅,并不悬国公府的匾额,只大大的张府两字。
张远安灵敏的感遭到林家表妹的冷淡,虽不晓得是为何,却也没往内心去,许是因为不熟谙,只是这位表妹瞧着倒眼熟。张远安眼眸侧看林瑜,忽而想到甚么,忍不住又看了眼黛玉,眼中讶异之色一闪而过。
林海轻抚黛玉头,微微一笑。
林海欣喜道:“姑母不必担忧,只是本年龄情多些,身材并无大碍。”
张林氏微微点头“我本筹算客岁就回扬州的,因为有事情绊住了,这才推到本年,谁曾想就得了动静,说贾氏没了,原想早些赶过来,也可帮着打理,偏又赶上嫣儿丫头出产,实在走不开,只能推到了现在。”
“我们家自高祖起一支单传,之前却不是,姑母的曾祖父和高祖父是亲兄弟,算起来堪堪是出了五服,只是姑母幼时,两家同在京中,又是亲戚,祖母那会儿没有女儿,特别爱好姑母,姑母年幼失母,祖母顾恤,故而接了其在膝下教养,一年里大半年都是在我们府里。虽不是嫡亲,但府里高低都拿你姑母当作远亲的女人。”林海说到这里忽而想到一事笑着道:“玉儿房里的一些玩意还是当初父亲替姑母定做的,姑母出嫁那会留在了府里,说是赐与后的女人玩,那会儿为父已经出世,你祖父权当是个好兆头留下,谁想为父还是没有姐妹的缘分,幸而另有玉儿。”
佯怒的话语,眼中却也是冲动万分。
听了祖母的话张安远站了出来对着林瑜和黛玉笑道:“表弟表妹随我来吧!”
清算安妥,黛玉就领着王嬷嬷和冬梅出门,林海和林瑜已经在门口了。黛玉坐马车,林瑜却跟着父亲骑马。微微翻开帘子,看着父兄骑在顿时的姿势,黛玉抿嘴笑了笑,冬梅奇特的看了一眼,老爷和大爷骑马,这有甚么好笑的,她有些摸不着脑筋。黛玉却不言语,只将车帘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