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心中有愧,不敢辩驳,只得听了怒斥,待姑母言罢,方苦笑道:“是侄儿错了,不瞒姑母,京中岳母曾送来手札,想要接玉儿去身边教诲,我亦曾心动过,夫人既去,且我偶然另娶,玉儿无人教诲天然不当,只是厥后产生一些事情,我并不放心玉儿上京,现在玉儿跟着瑜儿一起上学,倒也无碍。”
黛玉冷静听着两人的对话,检验了下本身倒是小觑了兄长,不过这位张家表哥倒也不错。
张家的园子不比林家的差,可惜这些年仆人不在,都是下人关照,天然有些荒废了,只一些平常的花草,略划一些罢了。并无甚新意,张安远也知,因此笑道:“这园子的花草普通,没甚么看得,倒是有一株老树,是当年高祖手植,现在已有百年,略可一观,表弟表妹可随我来。”说着引他们前去。
林海一脸惊诧,张林氏见此微微点头“你祖父和父亲当年都极愿有个女孩儿,可惜无缘,现在到你终究得了一个,按理说我们如许的人家只要端方不错如何娇宠都不算过,小孩子或娇憨或奸刁都不是事,但刚才她答话极有层次,礼数全面,进退有度。”
“我这些幼年有出门,但平日所见唯有周家嫡出的三女人可与玉儿一比,那孩子今岁参选,如无不测当入皇家为媳,就算是她亦不如玉儿现在多矣,你还不明白吗?自来慧极必伤,少慧非良事。”张林氏意味深长的话,终究让林海反应过来,他神采微沉,却不知如何解释。
倒是他误了,玉儿本就聪明,又有梦中之事,行动举止不似浅显孩童,他一贯不大重视,现在听姑母点醒,方知忽视了。
黛玉本来正一心抚玩银杏落叶的美景,听了这话也忍不住转过甚去,公然听林瑜讶异道:“别人都恨不得留在都城招考,你倒反往江南跑。”细细打量张安远只道他真人不露相。
走了几步见一株银杏树矗立,几片黄色的叶子翩然落下,现在的时节却有些迟了,树上的叶子落了大半,张安远可惜道:“如果早些时候来,那风景才不错,本年确切不能,只能等来岁。”
林瑜豁达开畅,张安远见此也跟着笑了,只觉分外投缘。
林海点头“侄儿亦知,姑母可贵回扬州,还要劳烦姑母,倒是侄儿的不是。”
林瑜正瞧着听了这话笑道:“来岁表哥也看不到,只怕早回了都城。”
林海笑着谢过,姑侄两方又坐下话旧,少不得提起张林氏回扬州之事,也问起张安远,虽前两年就得了信,但林海心中仍有不解之处,定国公府秉承多年,亦是枝繁叶茂,子嗣很多,张林氏的丈夫张元和,是现定国公的同胞弟弟,那一代只他兄弟二人乃是嫡出,余者皆属庶出,十三年前张元和同独子战死疆场,今上体恤追赠侯爵,其留下的孤女亦封县主之位,只是张元和这一支到底绝嗣,当时就有人提起过继子嗣,只是当时因着各种启事未曾实施,但张家嫡派人不算少,过继之事天然也是迟早。只是未曾想竟然是长房嫡孙,林海想到刚才所见,描述举止,心下讶异定国公竟然舍得。
张安远笑道:“都城与扬州并无分歧,倒是江南文风鼎盛,我欲择一名良师,到时还要叔父帮手。”
都城与扬州当然分歧,虽无明言,但世人皆知江南文风鼎盛夙来压过北方,不然会试何必分南北榜,若在江南招考,其合作压力弘远于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