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早就办理下人过来清算过,因此倒不会因为十多年没有仆人而陈旧,黛玉住了最宽广的院子,院子里挖了一个小水池,中间是曲折的长廊,水池里住着荷花,这时节荷花刚打上花苞,水里还游着几条锦鲤。雪雁玩皮放了东西就伸手去勾那荷花,铃儿嗔她“细心些,掉出来才哭。”
安女史随他们一道来了林府,黛玉原觉得她还要待几日,那里想到这么快就要走。她得了动静去见,只见安女史已换了宫服,见了她来,脸上暴露淡淡的笑意,招手表示黛玉近前。
陈怀瑾呵道:“如何一样,慢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就是林女人有咏絮之才,也该是闺阁以内,现在传得名满江南,他日事发,申明如何,你如何同林家交代。”
“先生此言当真?”
林瑜上前一步笑道:“原是外祖家的人,不知如何称呼?”
雪雁笑嘻嘻的道:“这池水不深,不碍事!”
赖大师的还欲再说,被挡了路的张家已经等不及了,张家来的是二房的宗子,行二的,若没过继那就是张安远远亲的堂兄弟,现在倒是远了一层,他奉了祖父的命来,这会儿被一个贾家挡在外头,本就不满,又听到一个下人在这里拿着主枪弹压小辈,更加不满,直接命人将人推开嘲笑道“人家姓林,又不姓贾,孝敬长辈,莫非还要听你们这些人的摆布。”
“谨遵先生教诲!”黛玉声音有些沙哑,将近三年的相处,岂会没有豪情,现在想到安先生要回到那见不得人的处所,她不免伤感。
“都好了,大爷放心。”一行人搬行李,又让前程,林瑜扶了mm上马车,另一头赖大师的又挤了上来,脸上的笑意倒是逼真了很多赔笑道:“表少爷,好歹跟我们走一趟,不然小人们要被惩罚的。“
两师徒叙完了话,安女史就带着两个随她一块出宫的宫女坐上了小轿,回了宫中复命。
许靖安敲了敲扇子挑眉道:“贵府老太君是长辈,合该前去拜见,明日我领他们兄妹上门拜访,本日刚到,舟车劳累正该先回自家才是。”
陈怀瑾恨不得拿戒尺打,可惜如此顽童不算他的弟子,许靖安端庄的先生是西林书院院长崔颢,但幼年开蒙的先生倒是与陈怀瑾同门所出,道一声师叔也使得,只是许靖安向来是自大的性子,等闲毫不会唤,现在犯了错倒是舍得脸皮。真论起来,林瑜当真是他的弟子。
林瑜只看先生的神采就晓得陈先生绝对没功德,递给先生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林瑜退了出去。
“就算不深,也谨慎些!”黛玉道。
张安远这时也过来见过二哥,又为林瑜先容,两人相互见了礼,此时不是说话的地,张二道家中另有人在等待,来日再见,就接了张林氏并张安远分开。
安女史替她擦了泪,脸上暴露了笑意:“何必如此,总不过再几年,我就出宫了,到当时我们师徒也可再续缘分。”
许靖安后退了几步, 企图避开风暴, 对着暴怒的老头他也无法告饶道:“师叔, 我错了!这不是怕你说嘛?再说, 男女有何别离, 那诗莫非不是玉儿做得, 师叔你太陈腐了。”
林瑜说完就翻身上了马,林家的下人也非常机警的把赖管家隔开。
“赖管家好,有劳赖管家走一遭,只是我们才到,尚未休整,待明日休整安妥,再上门拜见长辈。”林瑜好笑道。
世人还在清算,却有人扣了门,林瑜并着许先生见了,来人竟然是宫中的小内侍,幸亏和他们不相干,只道来接安女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