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珏来了,黛玉笑道:“刚还在与嬷嬷提及哥哥呢,可见是不能暗里说人的,这会儿可不就来了么。”
满室俱是喜庆,唯有贾母听了黛玉的话,不由叹道:“可不是熬出了头么,你大姐姐初入宫时也才不过十一二岁,她一个侯府嫡长女去宫中做着服侍人的活计,想想老婆子我这心那,就一抽一抽的疼。现在可好了,一朝封妃,又有了子嗣,但是美满了。”贾母说着,又合掌念了声“阿弥陀佛”。
因着是小女人家家的打趣罢了,诗社很快便起来了,贾母乃至还凑趣儿普通地给凑了分子钱。因着贾母带头,少不得王夫人邢夫人凤姐李纨也都跟着凑了一份,虽钱都未几,却也惹得邢夫人暗里里嘀咕了几声。
贾母最喜这些小女人家家的在一起说话,她又是个有些见地的,便是文墨上稍欠些功力,常常说上一句话,也正能说到点子上,非常让人佩服。
黛玉在贾府住了三日,期间并未见到宝玉,因着上回贾政将人打得狠了,宝玉非常吃了些经验,又有袭人每白天温言小意地服侍着,宝玉竟也垂垂懂了些事,虽仍不屑与民贼禄鬼只流为伍,却也不敢再明着说些甚么大逆不道的谈吐,日日见进学非常主动。
因着贾母与二太太神采都不多数雅,室内之人也便都不敢再多说甚么,邢夫人眼底现出多少妒忌,到底不敢在贾母面前透暴露来,便生生忍下了。
归去以后自又是一番慌乱,冬至算得上是个大节了,固然在当代人们并不大在乎,但是在这时候,人们却都是很正视的。
因着黛玉到底是个女人家,身边不能缺了奉侍的人,因此她这院子只被调派走了几小我,其他大部分还在各司其职。
元春原该在来岁便可外放出宫了,届时回到家中,便是她年事上有些毛病,凭着己身的面貌才干气度,加上贾府这个背景,想要寻一户殷实人家自不在话下。便是真想嫁入侯府公门也不是不成操纵的,现在竟给个老头子做了小老婆,一家子还在那边沾沾自喜,真是想想都觉好笑。
如此又过了两日,冬至节过了,黛玉方清算清算带着方嬷嬷去了贾府。
这事林珏却不是为了本身,而是打了林府大女人的名号。
林珏一番话,说得几人都笑将开来。
凤姐是个半点文墨不通的,又因有黛玉在,她便没跟着参合。反倒是李纨常白天除了侍营私婆并无他事,便被任命了个“财务大臣”,专管着诗社的平常花消,茶点笔墨供应,倒是人尽其才了。
黛玉想到林珏“皇家除了皇后以外,其别人都是天子的小老婆”的话,不由噗嗤一笑,故作欣喜道:“竟有如许天大的丧事,大姐姐也算是熬出头了。”
贾母闻谈笑得脸上的褶子更加深了,“也难怪你不晓得,你们林府只你兄妹二人,可另有谁呢。原是你大姐姐元春,前几日俄然感觉身子不适,太医一诊治才晓得竟是怀了身子了,陛下一欢畅,便直接赐了她凤藻宫尚书,现在已经是贵为德妃娘娘了。”
黛玉细细考虑一二,方道:“既是大丧事,想必与我们是无干的,便是去凑了个热烈也无妨。到底也好久未曾去与外祖母存候了,上回又闹得有些不镇静,借着此次化解化解也是好的。”
贾母笑道:“你原就比其别人较弱些,一到换季的时候最易寒邪如体,现在可大好了?”
待谈笑一阵,林珏方道:“之前外祖家几次下了帖子邀你畴昔你都没去,此次又下了帖子,说是有甚么天大的丧事,只不晓得是何事,你瞧着如果不想去我就直接推了。”
这也是林珏瞧不上贾家的启事了,毫无政治远见。便是林珏以往看过原著,也是迷惑于贾家的日日歌乐。每年皇家尚且另有白服茹素的几日,贾家却向来都未曾效仿过,还是奢糜无度,也难怪大厦将倾,一个警省之人都没有,都已被膏脂填塞满了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