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珏应卯,便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热待。
工部除林珏外的三位主事,袖子里都藏了糕饼的,瞧见林珏傻不愣登地在哪儿忍饥挨饿地站着,少不得偷偷吃用的同时,悄悄笑话林珏傻。林珏只做不知,仍然一副恭敬的模样,更加透着股子傻气了。
林珏进了曲尚书的屋子,曲尚书正在逗他的八哥儿。
林珏坐下火线道:“许是前段时候都忙着,这会儿闲下来了,几位大人便都想着请我去吃酒。说这原也是老令了,算是迎一迎我这新人。我就想着,毕竟我才来,实在不好让各位大人破钞。一起喝酒就是图个热烈,也不必本日你请明日他请的,不如我摆上几桌酒菜,请工部诸位同僚一同热烈热烈。原不好打搅叔祖,只是叔祖珍惜,少不得要舔着脸求叔祖畴昔坐一坐了。”
林珏刚入工部,已天子对他的宠嬖,如果想让他接督工部侍郎的位置,应是直接安□□去。现在却只是做了一部主事,其他三人刹时明朗,这林珏不是他们该防备的人,反该是他们应拉拢之人。
虽说不必然会宣召,不过既然李易白提了,必是有甚么关乎工部的行动,需求他们进殿复旨。这就是朝中有人的好处,总不会正偷吃着便被抓包,实在丢脸得很。
林珏便起家道:“倒是给叔祖添了费事了。”
林珏行了拜礼后,曲尚书乐呵呵地叫他起了,又看座,笑着问林珏:“你来工部也一个多月了,如何样,各方面可都还风俗吧?”
话说到这份儿上,林珏便也不再客气,又说了两句,曲尚书便放林珏出来了。
曲尚书捋了捋鄂下美髯,笑眯眯道:“先时并不晓得你竟是左相的内侄,真是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你左家大表哥的媳妇,恰是我兄弟的外孙女,说来我们也都是亲戚,你跟着他们唤我一声‘叔祖’也使得。”
“这是甚么话,我虽不管事,可也不是任人揉搓的。那三个主事你不必多去理睬,经了昨日朝会之事,他们恐也想明白了,这会儿八成都要急着凑趣起你来了吧?”曲尚书由林珏搀扶着坐下了,指了指身边的椅子,表示林珏也坐。
原只晓得林珏是从内阁中出来的,内阁是甚么处所,举凡入了内阁的,无不封侯拜相,哪有如林珏这般的,虽官位品级升了,倒是从天子近臣便为了浅显外宦,这孰轻孰重,还用辩白么?
“很好,”又赞工部尚书,“曲爱卿御下有道,工部高低一心,很好。”
贾政心内有些忐忑,原工部诸人便对林珏缘何会从内中间调到工部存着疑虑,不然贾政也不敢架空了林珏。他也是朝中有门路的,传闻了昨日大朝会上林珏与天子的对答,心内便晓得本身猜错了天子的心机。现在再说甚么归不归权的就有些矫情了,幸亏现在时候并不长,以林珏不熟谙公事为由倒是能够对付畴昔。现在本身将权力一点一点移交出去,便也不算甚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