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报记录的很详细,连周瑞家的甚么时候去的王夫人那边,二人说了甚么话,何时出来的,筹办派谁去,都一清二楚。一个女医能碍着王夫人甚么事?除非是女医晓得了她的甚么奥妙,王夫人找女医既然是要给贾元春诊病,看了这事跟贾元春也脱不了干系。
“你们都是干甚么吃的?东西丢没丢都没搞清楚就乱嚷,现世现报的害我被人嗤笑!”
孙淑媛自恃崇高,那里肯向一个丫头报歉。但林忆昔发话了,她身边的丫头天然是百分百履行,一齐都堵了孙淑媛的路,让她无处可逃脱。
天子体恤贾妃小产,特许贾家女性亲眷进宫看望。贾元春便趁机托王夫人归去探听探听有没有医术高超的女医,下次探视之时扮成丫环带出去。她已经不信赖宫里的太医了,查来查去都说是她身子弱,养不住皇嗣。
“娘娘……”王夫人一句话没说出来,又大哭起来。贾元春便知环境不妙,扎挣着坐起来问王夫人到底是如何回事。王夫人便呜哭泣咽的将赛华佗说的话一一说给贾元春听。
赛华佗道:“这便是此毒的阴狠之处了。男人就算中了毒也没甚么毛病,可女人,哪怕只是沾上一丁点,这一辈子了就毁了。别说不好怀胎,便是怀上了,孩子也绝对到不了七个月。不敷七个月的胎儿还没完整成型,不成能存活。并且每次小产,对妇人也是一次极大的伤害。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夫人莫怪,普通妇人,小产一次,便是耗日子了,到第二次根基已是油尽灯枯。”
何况人家还是大夫呢,悬壶济世,不该如此了局。
合上密报,林忆昔把慧香叫来,叮咛:“你出去一趟,把这个密报给杨统军,奉告他必然要救下赛华佗。”不过是一个小女人,至于要了人家的命么。她林忆昔不晓得便罢了,既然晓得了,断没有让一个无辜的小女人丧命的事理。
林忆昔正想说几句话安抚安抚黛玉,俄然闻声内里吵吵嚷嚷的。
林忆昔拍了怕黛玉的肩膀。心想:到底是有着血缘干系的亲人,林黛玉固然对贾府的人很寒心,关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会动些怜悯之心。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陌生人相处几年还能相处出豪情来呢,何况是血亲?
林忆昔同林黛玉说了会儿话,目睹天气不早,便安排她去配房歇息。这里林忆昔也卸了钗环,在慧香等人的奉侍下洗了脸,换了衣服,正要上*床歇息,可巧瞥见打扮台中间摆放的一封密报,便顺手拿起来。
赛华佗近前请脉,诊过一只手又要诊另一只手,又问流血还多么,甚么色彩,是否腹痛等题目。贾元春固然被问的有些不美意义,却也一一详细奉告。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我丢了一个,她就有了一个……”孙淑媛咕咕哝哝的撇撇嘴,但尊卑有别,她到底不敢正面跟林忆昔呛声,只是说再归去找找。正在此时,她的贴身丫环跑来了,说是金钗找到了,掉在床底下了。
王夫人还好,贾元春夙来体弱,又大伤了元气,突得如此凶信,一时心力弱竭,哭得两眼一翻,晕了畴昔。吓得王夫人面如纸色,急的去掐人中,又把王熙凤叫来讨主张,哭道:“这可如何着啊?娘娘万一有个好歹,我们,我们哪另有命出去?”
林忆昔叫住她:“既然冤枉了墨儿,还把人手扎的马蜂窝似的,起码跟人道个歉吧。”
王熙凤说:“太太,得顿时传太医。”
贾元春在阁房听到内里模糊有哭声,无法满身有力,起不得身,闭着眼睛胡思乱想。
当着世人的面,孙淑媛“啪”的一声重重给了那丫环一耳光。骂道:
“太太,不可,还是传太医吧!”王熙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