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见她问了两回,只得将贾环贾琮也说了,只道“跟了一个甚么镖师学武,显见不是有出息的,那里及得上宝玉一根手指头”。
贾母思忖道:“莫急,虽不知启事,只怕本日太妃很有几分面上无光。且待她舒缓些、过两日再去。他们家夙来与我们府里来往甚密,必不会慢待大丫头。”
待世人都散了,王妃唤了世子过来将此事说与他听。
贾母点点头:“她既肯给我们府里颜面,想来待你不会差了。”因细问她这几年的颠末。
元春想着那日收到的纸团子,委实又鲁莽胆量又大。南安王爷喜好甚么女人,他从那里晓得?此子想是不简朴。她前后考虑了一阵子,决然道:“祖母,只怕你平日都小瞧伯父……了。”她背面本另有一句“小瞧了琮小子”,又咽下去了。
世子笑道:“那贾女人身为荣国府嫡大蜜斯,落得一个平常侍妾,背面之人也算出气了。母亲只做不知,衣食起居莫要虐待了她便是,何必再获咎了荣国府呢。退一万步说,谁晓得来日另有甚么变故?只是这个侍妾乃宫里给出来的,天然不便再往上升了。”
那小丫头忙捣蒜似的点头,道:“女人随我来。”因忐忑不安的领着她往王妃院子去了。
贾母又问:“我与太妃商定了是请圣上赐婚、许你为侧妃的,如何俄然生了变故?”
贾母吓了一跳:“离了王府?你想甚么呢?南安王爷纵是个同性王,好歹也是王爷!你父母还指着你替他们挣得颜面呢。”
贾母忙抓了她的手:“我的儿,你说清楚些。”
大姐姐若实在想在他们府内的后院中与王妃拼个你死我活,弟也不相劝,只得祝你好运了。只是听闻他们家世子已不小了,你再无能,王妃的位置也轮不到你坐。纵你当真能抢到琴思在霍煊心中之位,仍然每日须得去处王妃存候叩首。
少时元春又问家里的景象,王夫人立时泪如雨下,拉着她的手哭道:“我的儿!你母亲让人欺负得极惨,你定要好生博得王爷宠嬖、生出小世子来,我在府里方有安身之地。”
元春入宫这些年、芳华虚掷,头一回见着母亲与祖母竟是这般景象,不由得悲从中来,娘儿三个捧首痛哭,如泪人普通。王妃在旁劝了几句,见太妃面上非常不欢乐,忙让她们去元春的小院子坐坐。贾母也瞧见太妃神情不好,又有很多话想同孙女儿说,忙谢过她,告别出来。
何况,贾元春不是傻子,现在之境遇,纵使豁出命去,她对王妃全无胜算。
贰心中深爱他畴前的侧妃琴思,却从未曾置此女于全面当中。琴侧妃武功高的很,上过疆场杀过人,暮年与王妃内北斗凶,二人都流过孩子,太妃也在此中打承平拳。故霍煊一去虎帐,琴思便被王妃折磨得逃窜了。旧年已被找到,只是不肯归去,视南安王府如虎穴狼窝。姐姐当听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偷、偷的着不如偷不着。
贾母顿时便狐疑到贾赦头上,过了会子又摇点头。贤人听了元春的名儿俄然发怒。若只是大丫头被贾赦鼓动了些不好的话,贤人淡然措置便是,何故发怒?因将这一条撇掉了。
元春进宫的时候贾琮才刚出世,尚知名字,故此她竟不晓得这个贾琮是谁。遂就着油灯将那纸团子烧了个一干二净,抱膝坐在炕头想了半宿,一时如寒冰被体、一时如沸油煎心、一时如刀尖砭骨、一时如泰山压顶,直至天亮尚且不查。
贾赦遂令人将此事又传给两个儿子。
贾琮遂问龚鲲可有体例与元春传信安抚安抚她。
王妃蓦地想起前些日子的谎言来,惊得身子都坐正了:“仿佛听人说,荣国府的大女人就是这个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