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三亦思忖了会子,道:“恩候不必忧心,有个极安妥的人选,只这会子不便说,且等过了年再论。”
贾赦点头:“去掉八十万两,另有四十万三千八百三十两。”
贾赦令人浩浩大荡捧着账册子去贾政的书房要账。贾政与诸位清客正闲谈呢,大窘。清客们见势不好赶快溜出去了。贾赦大刺巴喇就在他的椅子上坐了,将账册子摊了他一桌:“还钱。”
龚三亦笑道:“明日天然晓得。”因掠墙而去。
黛玉随父亲来贾府拜年的时候,因得了贾琮之托,惜春抢在宝玉之前将黛玉拉到本身与迎春当中坐着。宝玉无法,只得眼巴巴瞧着。黛玉与姐妹们好久不见,有很多话要说,因也顾不上他了。偏过一会子贾政又令人喊他出去,宝玉竟一日未曾近黛玉身边,恨得直嗐声顿脚。
贾赦连连点头:“极好、极安妥。只是珍哥儿可会寻她?”
次日帐房门口贴上了大大的一张纸,最上头是三行大字:
贾赦一努嘴:“账册子在,本身看。”
贾赦奇了:“人家偷了我的东西、现在贼抓到了证据查了然,我为何不敢去告?”
这事便定下了,次日贾赦往镖局寻龚三亦商讨,龚三亦也赞“说的是”。
龚三亦微微一笑道:“这个好办。明日你只同你们庵主说,贾蓉经常扰你清修、致你尘心难断,不如另去一处修行。”
方到门口,只见有位穿戴青色大氅、头上裹着头巾的女子款款走过来,看其面庞恰是秦可卿!不由脱口而出:“蓉哥媳妇!”
龚三亦遂问她可否替荣国府教诲些下人,秦可卿惨笑道:“贫尼如何能入的俗世?”
贾赦一怔。
贾琏踌躇道:“那边头都是我们家有头有脸的,且老太太的人极多。”
贾母拿起拐杖劈脸就打。
贾琮笑道:“二哥哥多虑了。现在老爷手里的证据齐备,她只敢威胁老爷,并不敢动真格的相逼,不然鱼死网破恐怕带累宫里的大姐姐。他们还伸长了脖子等着大姐姐当娘娘呢!”爷仨又是一回大笑。
贾赦不由笑起来,因细问贾琏本日颠末。贾琏洋洋对劲,从劳甫和向他作了一个揖提及,待说到“从南边角门溜出去了”,爷仨齐声大笑。
龚三亦捋须点头,便将贾琮当日所托述了一回,因说:“你不离阿谁门、便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你们那府里向来藏不住奥妙,纵你想忍臊强活着,你那婆婆一定肯承诺的。”
过了些日子,账目查清了,王夫人贪墨公帐计一百二十万三千八百三十两。
贾政那里看得懂账册子?只得送到里头给王夫人看。
贾赦又诘问了半日他尽管卖关子,便罢了。
贾赦咬牙:“她当日生下我来一把掐死多么洁净!”
龚三亦含笑道:“听闻当日你们那东府里上高低下都是她筹划的,想来能胜此任。”
贾赦嘲笑道:“我们家主子才多少人?要那么些服侍的做甚么?我在城南宅子那边还没人服侍呢。况下头庄子里另有很多人,若不敷时再另买。”
贾母指着他道:“你这个违逆的孽畜!我如何就生了你了!家里遭了外贼你不闻不问,一心只对于你亲生的兄弟!”
秦可卿本是芳华少妇,又在宁国府享了这几年高贵,受迫削发,那里真的情愿?闻言不由心动神摇,问:“只是往旁的庵堂又如何?”
秦可卿遂谢了贾琮相救之恩,贾琮忙说:“不与我相干的,本是龚先生所为,我只动了动嘴皮子。”
有了秦可卿,诸事都好办了,贾赦一面催促帐房细细查账、一面乃令人从下头庄子里寻得用的人送来城南大宅遴选,偶然也去人市挑些好的来。世人都呼秦氏为“秦娘子”,只说是聘来的教习罢了。为免闲话,她先暂戴着一头假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