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伸出巴掌来“砰”的一拍案:“昔日我们家素无端方,那是老二家的胡涂。现在琏儿你媳妇掌家了,可不准再乱来。”
贾琏想了想,因说:“我们还了国库银子,也不知贤人能够兑现他当日所言?”
贾赦道:“如海乃是今上亲信,当日又是他来传的话,想来无碍。”
贾琮偷偷翻了个白眼子。然他也晓得,世上这等人夙来不缺,只怕他手里另有王熙凤一套账,如果王夫人赢了,就该捧出那套了。并且他既早早盘算了主张要踩着王夫人往上爬,定然比旁人更加手黑些,贾赦这小我选定的极好。只是此事过了以后便不成再用了。
他两个竟同时勃然大怒。“老子宰了他!”“谁敢!”
贾琏听了便连连摆手:“依我说老爷竟别去碰这个钉子,宝玉那是老祖宗的命呢,女人们便是宝玉的命。虽说这些日子我们大房在府里好了些,老祖宗毕竟是老祖宗,何必来非得戳她的命根子。”
因这些日子府里持续遭贼,宝玉也闷闷的。年关将近,贰心机又活络起来,闹着贾母要去接林mm来过年。贾母只得寻了各色借口哄他,打发他去女人们院子玩去了。
另一个女人道:“我们也是为了二太太好,恐怕外头那份账目不对呢?冤枉了二太太就不好了。”
从那荣禧堂得了证据到方才帐房的热烈,早有人细细报到里头给王熙凤晓得。她先是拍案喝采,旋即沉着下来,思忖了会子,打发人喊了四五个她手边粗浅莽撞的婆子过来,道:“现在外头的官老爷查清楚了,我们这府里的内贼竟是周瑞一家子!”
婆子们忙应了,都说“奶奶只稍等半晌,我们去去就回!”
另一头,贤人拿到了五城兵马司在周瑞家抄得的账目,奇道:“不说豪奴个个富比其主么?这么看着也并未几。”
贤人不由击掌:“也对!搁在大库房里还不如搁在他本身的小金库中的好。如此便可解释明白了。当日听闻他使了很多大马车去运东西,足运了半个多时候。下人屋里能抄出多少东西来?只怕不敷他还帐的,临时起意,去搬了他们本身府里的大库房。”因喜滋滋道,“朕的银子约莫快来了。”
厉凡连大喜过望,连连打躬:“老爷放心!毫不负老爷所托。”
偏司徒磐这会子也没想明白,揣摩了半日,道:“想是……都给他女后代婿去了?开古玩铺子倒是得很多钱呢。”
司徒磐笑道:“听闻他们家很多库房十几年不开门,偷盗取几样或是拿外头买的假货换出来还罢了。这般明目张胆搬空,只怕是贾赦做的。”
贾琏利落的向他老子躬身应道:“得老爷令!”立时回院子去了。
邢夫人见王夫人垮台了,满心觉得本身也能分一杯羹,偏贾母为了替二房撑颜面将管家权交给了凤姐儿与李纨,她又不得贾赦喜好,气的日日在屋里骂骂咧咧,反正也没人闻声、纵闻声也没人奉告贾赦去。
贤人也笑:“他们闹得越凶恶、朕便越放心,随他们去。”因撂下了,一心一意等银子不提。
这世上有一干人,平素虽在人下甚么都忍得,一旦得了欺辱上头人的机遇便兴得名儿姓儿都忘了,耀武扬威的闯出来。中有一个声音大似铜锣,道:“二太太好!给二太太存候!我们是二奶奶打发来的取账的,为的是与外头厉先生录下的那份对一对呢。”
婆子们都是凤姐的人,闻言大喜,都恭贺道,“奶奶大喜!”“这府里也唯有奶奶能治的了的。”“这么说我们这些人有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