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闻声她娘舅说让她多多的给父亲写信,喜不自禁,全然未曾留意旁的,忙站了起来向贾赦施礼伸谢:“多谢娘舅,过分烦劳了。”
那男童笑道:“斯文倒是认得我,偏我竟不认得他!”因向林黛玉端庄作了一个揖,口里道,“小弟贾琮,乃是当朝世袭一等将军贾赦之子,本年三岁,聪明聪明,灵巧听话,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见过林姐姐。”他一面说,屋里立着的很多盛妆丽服之姬妾丫环一面笑。黛玉心中纳罕,自从入府来所见皆端方庄严,瞧着这位表弟的性子倒是活泼的很,只是在家中未曾听父亲提过,想来是年幼之故。面上却不暴露来,忙向他还了一福。
贾琮笑道:“雏鹰飞的比家雀高,反正强过我。”
“二嫂子立时便给我了,只说二哥哥返来讲一声便是。现在我替他改名叫蓝翔了。二嫂子顺手还把他姐姐也给了我!委实风雅的紧。”王熙凤现在合法权,劈面拍马屁还不如背后说好话有结果,反正琏二奶奶最不缺的便是耳目。
林黛玉往二房去天然礼遇连连。贾政是未曾见人的,他恰择了本日斋戒;王夫人也扯了半日酸话――与方才在大房截然分歧。黛玉本是个心机重的,新来外祖家中,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行一步路。这会子捏了捏袖子里那只草蚂蚱,心中杂涌出各色滋味来,非常思念姑苏,立时便想给父亲写信。只是方才初见,不敢问大娘舅何时送信去为好,心下悄悄焦心。
且说黛玉那日弃舟登岸,早有她外祖荣国府的车轿久候,接了她入府见到外祖母史太君并一众女眷,又随贾赦之妻邢氏前去拜见大娘舅。
贾赦摆手道:“不过几个跑腿的主子,有甚么烦劳的,甥女儿在这府里过的舒心才是正理。”又长叹一口气,望着屋顶的房梁渐渐的道,“我能为敏儿做的,也唯有这么一点子罢了。”面上仿佛有忍泪之状。
背面有一名老嬷嬷道:“不拘使唤哪个丫头小子去便是,你一个爷们家做这些跑腿的干甚么。”
贾琮道:“恰是,他原是二哥哥的人,那日我见他在玩草蚂蚱,便问他哪儿买的,他说是他姐姐编的。可巧过了几日老爷让二嫂子给我添人,我想着那草蚂蚱好顽儿,便说要他,今后他姐姐编了好玩的也能给贡献给我两个。”说的世人又笑了。原著里头小厮丫环的首要舞台都在二房,大房这边人物极少,除了他不能打主张的平儿,独一算出彩的也只得这个小厮兴儿了,贾琮天然是要设法寻个由头挖过来的。可巧兴儿年初刚派到贾琏身边,只是个平常的小幺儿,尚未曾当上贾琏亲信。
贾琮一鼓掌:“我就晓得姐姐会喜好的么,姐姐是南边人,南边的人都喜好绿色。”
贾琮在一旁咳嗽了几声,本身给本身满上茶水。
早晓得黛玉今儿必是见不到贾政的这类事贾琮会说么?遂笑道:“林姐姐另有二老爷要去见呢,可莫让二叔妒忌说我们占着林姐姐,来日方长么。”
邢夫人望着贾琮笑的慈眉善目标:“还是个小孩子,只晓得玩。”
贾琮原也在一旁陪着掉泪,听了邢夫人这话,从速从本身袖子里摸出一方帕子递给贾赦。贾赦顺手将方才那条已经湿很多了泪的帕子交给儿子,本身接了他的来拭泪,未几时便止住了。
黛玉见娘舅哭了,岂能忍得住思念亡母?也掩面涕零哭个不住。
过了好一会子,只听有人说:“老爷来了。”
她们舅甥对着垂了会子泪,邢夫人在一旁劝道:“方才在老太太那儿还哭了一阵子呢,老爷可别再招甥女儿悲伤了,把稳哭坏了身子。”
邢夫人满脸含笑的携住黛玉的手道:“老爷,这是林家的外甥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