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道,“当今天下四海升平、百姓安乐,不过一小小天灾,有何可惧?陛下所忧愁者,不过是有所掣肘。莫如跳出这些框架,不去与那些禄蠹之臣周旋,另辟门路,此事便反掌可解。”
黛玉又取出清单,道,“这票据上的东西我略删减了一些。剩下的算是我贡献外祖母,娘舅舅母们的一点情意,不枉这数年来的哺育之恩。我身无长物,也只好如此酬谢了。”
薛蟠带着这张票据,见到了赵子颐以后,却没有立即就进入正题,而是先群情了一番时政,随后将话题转到了今冬的大雪上。
传闻是在长公主府捐的,老太太天然也说不出甚么。
柏杨也感觉他出面比本身更稳妥些――毕竟薛家是他当家,有他站在黛玉身后,天然也能另其别人高看一眼。固然和郡王不像是会以家世看人的,但这件事连累甚广,一定就不会引来别的不测。
薛蟠这才含笑道,“实在这倒不是我的主张。”说着将修改过的清单取出,“请郡王过目。”
而在这此中,已故扬州盐政御史林如海之女将产业悉数捐出,获封乡君的动静,固然也引发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但跟着几个大贩子获得更大封赏,便被淹没此中了。
他说着指了指本身,“不怕郡王笑话,我薛家虽是行商,只因当年祖上与太/祖有旧,获封紫薇舍人,顶着这皇商的牌子,纵使列侯之家亦不敢轻视,常来常往。每念及斯,我薛家儿郎没有一个不以此为傲的。”
唯有贾家震惊不已。
固然他没有明说,但赵子颐听到这里,哪另有不明白的?顿时眼睛一亮,抓住他的胳膊道,“妙啊!公然另辟门路!世兄如此大才,又忧心国事,真是愧煞我等!”
即便赵子颐七八成能够即将成为自家妹夫,但薛蟠还是一样的看他不扎眼,且内心悄悄防备,不肯意让柏杨多跟他打仗。
得了这句话,薛蟠也就放心了,笑着又同赵子颐说了几句,见他明显是要忙着去措置这件事,便起家告别了。
这一回天子明显可贵的倔强起来,因为是赈灾这类事,以是上皇也非常附和,朝廷的恩赏很快就下来了。先是在宫门口立了一块碑,凡有捐赠,不拘多少都能将名字刻上去。至于数额特别大的,朝廷天然别有嘉奖,或是赐散爵闲职,或是建功德牌坊等等,不一而足。
“哦?”赵子颐公然入彀。
林黛玉那里来的产业捐给朝廷?
“恰是。”薛蟠这才将林家的事情解释了一番,“现在她一个孤女,这些东西留着也没用,念及哀鸿们所受之苦,干脆便都捐了出来。”
薛蟠闻言也略有动容,“常闻今上即位以后礼贤下士,仁政爱民,公然如此!”说了一番表忠心的话,见赵子颐对劲了,他才道,“实在此事说易不易,说难却也不甚难。”
那些朝臣们请不动,干脆就绕过他们,直接让贩子们捐助救灾物质,然后由朝廷停止嘉奖。这手腕说来并不出奇,不过之前困在面前的局里,一叶障目罢了。现在这叶片拂开,顿觉神清目明。
不久以后,就有大贩子听闻此义举,因而慷慨解囊,捐助大笔财帛。而朝廷则在此时收回公告,表示倘如有人肯捐助,届时朝廷皆会有各种分歧嘉奖。如此一来,其他小贩子们天然纷繁效仿,灾银的题目,竟然就这么顺利的处理了。
朝廷的办事效力很快,不几日,由宫中的皇后和景平长公主牵头,将本身常日里的脂粉钱捐了出来,又志愿减俸半年,将这些财帛也都用于赈灾。两人开了头,宫中嫔妃、宗室命妇天然争相效仿,很快就连都城里的贵妇人们,也坐不住了,纷繁递牌子进宫,但愿能尽此微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