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约莫二十多岁,神采奇特,唇角还流着哈喇子,一看便与正凡人有别,世人便晓得他是珠儿嫁的痴相公。

话未说完,冯渊这边已射过来一道凌厉目光,吓得他赶紧噤了声。

好吓人!

珠儿怔了怔,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冯渊,半晌方开口:“冯少爷要去拐子的老窝?”

英莲心中一痛:“珠儿姐姐,你……”

说着,又扯着嗓子向内里喊道:“珠儿,快出来接待,有高朋来喽!”

珠儿眨眨眼,一双眼睛格外水灵透亮,目光在英莲身上细细打量,见她头插珠花,腕戴玉镯,上身穿戴水绿纱衫,上面系了葱黄绫罗裙子,三分娇俏,七分娟秀,早已换了一副模样。

珠儿见冯渊无动于衷,便转过身又求英莲:“九儿,看在我们这些年的姐妹情分上,你好歹帮我求求你家少爷,让他买我走吧。我呆在这儿,的确生不如死啊……”

珠儿往地上磕了一个头,道:“珠儿不是傻子,我若这会子说了,你们如何还会理我?冯少爷,我从小和九儿一起长大的,九儿会的我都会,九儿有的我也都有,求您买了我吧,我情愿平生一世服侍您!”

最后,听了冯渊的安排兵分四路,冯渊与英莲、何连之去酒坊找珠儿,全捕头带两名捕快并欧阳越、石泰去庄里各处探听拐子的动静,徐光、慕耀去查探左家庄四周的地形路况,至于罗大夫就留下来措置后勤。

“甚么?”老板娘一听,连手中的盘子都扔了,直冲将上来,冲珠儿喊道:“珠儿,你疯了么?我们家可待你不薄啊,你如何能这么忘恩负义呢?”

正闹僵着,俄然从人群里冲出来一个浑身泥巴的小子,一把将珠儿抱在怀里护住,哭道:“呜呜呜,不准打我娘子,呜呜呜,不准打我娘子……”

如此,一起上也未曾担搁,晌午竟就已经进到了左家庄。

一行人先是找了一家堆栈安设下,又饱饱地吃了顿午餐,才运营起战略来。

那头珠儿随口答着:“来了来了!”

完了又和那几个男人调笑了几句,才向这边走来。待走近了,猛一昂首瞥见英莲,一刹时仿佛魔障了,呆呆站了好久,茫然喊了一声:“小九儿……”

英莲也从坐位上站了起来,低声道:“珠儿姐姐,是我。”

何连之心急,因拉着英莲的衣服问道:“你再想想,真的只记得这一个处所么,你不是说路上共卖了你两个蜜斯妹么,另有一个呢,卖去哪儿了?”

冯渊在胸中衡量了一回,无法道:“想那拐子干这个活动久了,自是经历老道,那里会等闲留下陈迹呢?现在,我们只能先去那左家庄刺探一下,再做筹算。”

“是她吗?”冯渊见英莲神采有异,不由问道。

冯渊见她已失了明智,忙护了英莲出了门,三人仓促逃了,耳后老板娘的骂声随风追来:“别叫我再瞥见你们,不然等我家男人从县城进货返来,必然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归去的路上,英莲一向闷闷不语。

一旁便有客人起哄道:“老板娘,你家小媳妇求着人家少爷买她走呢,你还不管管?”

那傻子只抱着她哭得更悲伤:“呜呜呜,你是我娘子,呜呜呜,我喜好娘子,呜呜呜,娘子你不要走……”

彼时冯渊也已起家,望着珠儿缓缓道:“那拐子卖了你们以后,在金陵城里又犯结案,我们现在想要找到他的老窝抓他返来。然九儿却只记得左家庄,是以我们才来找女人,想问一问女人可还记得甚么线索。”

彼时欧阳越带了一个小厮石泰,全捕头带了两名衙役张良、侯勇,倒是冯渊带了人最多,三个师兄弟、英莲外加药铺里一个年青大夫何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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