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莲自是应了,给本身也添了一副碗筷,在他身边坐下。她本就不饿,只吃了几口罢了,味道虽算不得甘旨,幸亏也能入口,倒是冯渊吃得非常畅快,竟比平时还多要了一碗饭。

“好多了好多了。”林六点头,戴德不迭,道,“九女人,此次真多亏了你和冯少爷,不然我还不知要遭多少罪呢?”

英莲见他一副潸然欲泣的模样,也不好再说甚么,只缓缓道:“事已至此,林大哥你也看开些吧。只那贾大人说了,限你们旬日以内搬离金陵城。现下,你如何筹算?”

明显前不久她才来看过林刘氏一次,得知贾雨村已上任,林六还赞她有神通,她虽以父亲甄士隐托梦谎称畴昔,却还是忍不住又叮嘱了他不要与那新官有连累。现在看来,那林六定是没有听出来。

“没想到他虽用了你的主张,心内却顾忌你,怕你将他之前的丑事传扬。”英莲面上一沉,冷冷道,“本日便用心寻了你的错处,将你充发了,对么?”

次日早餐毕,冯渊便遣人备好了车马,又叮嘱了曹福家的好些话,才命她送英莲去了林六家里。

不想他们脚程甚快,不出一个时候,冯渊便已到家。英莲自是将林六之事又与他说了一遍,只涓滴不敢提贾雨村。

饭毕,英莲才问他白日的环境:“林大哥如何样了?”

*

英莲面上一红,却果然很乖地点了点头。

英莲心中了然,晓得定是新上任的贾雨村之故,何如现下冯渊并不在府里,她只能先去求冯母,便对那妇人道:“刘家嫂子,你且放心,林大哥与我有恩,我必会竭尽尽力救他出来的。这会子还请您先归去,好生安抚我林大嫂,让她莫要太焦心,一有动静我会派人告诉你们的。”

他倾身坐下,伸手将她拉到本身身边,笑道:“可吃过了?”

英莲忙上前道:“我不放心你们,就求了少爷前来看看。林大哥,你和林嫂嫂身上可好些了?”

那妇人闻言,自是千恩万谢地去了。

冯渊思忖半晌,道:“也好。不过海棠到底是新来的,对金陵城不甚熟谙,明日你让曹大娘陪你同去。”

英莲点了点头。

英莲闻言,心中已了然,问道:“那史家但是金陵望族?”

英莲自傲以冯渊的本事定能救那林六出来,非常放心,竟又回了小厨房将那道辣炒年糕重新做了一遍,只等早晨冯渊返来时吃。

一踏进门槛,便有一股浓烈的草药味劈面而来。

彼时,冯渊正在书房教英莲写字,英莲闻了讯,只深深看了冯渊一眼,唇边荡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笑来,灿若三月春桃,冯渊看得心弦一震,挥笔在纸上写下:

英莲笑笑,道:“无妨。”

昨日来找英莲的那妇人刘康家的苦笑道:“大姑爷被打了板子,大姑子又惊了胎,现在两人都病在床上了,幸亏昨儿罗大夫来都给开了药,炖了一早上,故而满屋子都是药味。”

林六到底没忍住,还是滚下两颗泪滴,泣道:“我昨夜已想过,过几日便带你嫂子回姑苏去,到时再想体例谋一条活路。只眼下你嫂子身子重,现在又惊了胎,我只怕这一起颠簸,万一如果……”

林六忙点头:“恰是,乃是保龄侯尚书令史公以后,是本省最有权有势、极富极贵的大乡绅。这金陵城凭谁都晓得,贾史王薛四家便是省内护官符,千万惹不得的。我念着他是故交,也想着趁机得些提携,便悄悄与他使了眼色,进了密室,一一说与他听了,还替他出了主张。只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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