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耀知她放心不下,笑道:“九儿尽管放心吧。若真有甚么事,等你返来时二师哥必然会说与你听的。”

那头正说话的冯渊顿住,皱眉低斥道:“慢点吃。”

不想,这时紫苏正从外间捧了茶出去,闻言却担忧道:“奶奶和二蜜斯要去慈心庵啊?”

慕耀闻言,倒是一愣,继而在心中思忖了一回,才道:“是我冒昧了。”

却不想等她们出来时,却已是另一番气象。

不想黛玉听了,忙点头不迭道:“慕公子,你曲解我的意义了?”

且说算起来英莲入林府也将近一年之期,可出门的机遇却实在未几。这慈心庵她也从未去过,只从紫苏那边听闻,是扬州城里很驰名的庵堂,内里供奉着观音菩萨,香火非常鼎盛。

黛玉闻言,心生懊悔,更是泣涕涟涟道:“单是如此天然没甚么!恰好那妇人在言谈当中偶然提起,慈心庵里有一名了不得的清心师太,说她是个高人,能一眼明断女子有无身孕,且能推算出有孕之期。都怪我一时胡涂,听了这话以后,鼓动姐姐去处那师太就教,不想姐姐出来少量时候,不晓得在内里听了甚么,再出来时便是这副模样!”

英莲点头问道:“是啊,有何不当么?”

彼时,黛玉往清荷苑来看英莲,解释道:“姐姐莫要心慌,并不是我犯了甚么错,惹怒了两位嬷嬷。而是这两日气候忽转凉了好些,华嬷嬷一时不慎染了风寒,现在正在园中静养。我原想留在园中服侍,然我年纪到底小了些,芳嬷嬷不准,只叫我返来,说等华嬷嬷身子好些了,再派人知会我。”

英莲点头莞尔,这才放了窗帘。

黛玉心下大喜:“如此甚好。姐夫技艺高强,如果同去,爹爹必无顾虑的。”说完又朝紫苏调皮一笑:“现在这般,紫苏姐姐另有甚么要说的么?”

不想慕耀却摇了点头,温声道:“不好。既然都到了此处,我还是跟着你们出来吧,二师哥交代我护你们全面,还是谨慎些好。”

黛玉受不住,笑得直往英莲身上靠:“姐姐你看,她这些本领竟不知跟谁学的?”

一行人下车上马,海棠望着红叶山那人头攒动的山道,忍不住念了句佛道:“神仙菩萨,如何这么多人啊?”

英莲也笑个不止,点头道:“还不是小何?整天在我院子里混闹,一屋子的人都跟着他学坏了!”

紫苏担忧道:“话虽这么说,二蜜斯也须谨慎些。到时候多叫些人跟着吧,免得叫老爷担忧。”

英莲被这一问弄得心上突突跳了两下,讪讪点头道:“记不起来了。”

“虽是打趣,却也是实话呢。”英莲说着,倒是伸手指了庵堂外头不远处的一个茶棚,道,“我听闻这慈心庵甚是灵验,来这里祛病除灾的虽多,求姻缘子嗣的可也很多。你若随了我们出来,怕只会更加惹人谛视,不如便在那茶摊上略坐一会儿,等我们出来,可好?”

这神情全不似昔日,慕耀心中自是愈发诧异,欲开口再问,不想英莲已独自领着海棠往前朝山下去了。

黛玉忙道:“既如此,我们细心些便是。扬州城多少大户人家的奶奶、蜜斯都去慈心庵祈福的,怎生我们就上不去了,那里就那么轻易磕着碰到了呢?”

黛玉虽点了头,面上却始终悻悻,俄顷忽向英莲道:“姐姐,再过几日便是十五,我想往城东慈心菴去一趟,向菩萨祈求,保佑爹爹、嬷嬷早日病愈,可好?”

*

“无事无事。”小何忙将鼻子一擦,点头不迭,又昂首看冯渊道,“二师哥,你放心吧,你叮嘱的事儿我都记着了,到时候包管办得安妥!”

隔了一日,黛玉还是一早便往隐芳园去了,不想这回却比平常返来得早了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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