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那边的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甄应嘉不免有些担忧，端着油灯坐在康和四周，悄悄触了触他肩膀。
甄应嘉回过神来，道：“天气已晚，你先归去，我得好好想想。”
康全做了个手势，寺人侍卫都稍稍退后了一些，康全跟甄应嘉并排，缓缓在拱门前头的这一块高山上走着。
甄应嘉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又到了一杯一向沁在冰水里的酸梅汤给她捧在手里。
只是不过瞬息，康全又展开了眼睛，道：“无妨，明日便是母妃下葬了，本日不能再劳师动众了。”
甄应嘉略略一想便承诺了，不管康全这么做是成心还是偶然，是思虑全面还是想借机摸索他，他都得承诺，因为不但仅是康全，甄应嘉才有了个劲爆的猜测，他也想跟康全打仗一下。
另有康全……太子妃身后赵侧妃俄然对他不闻不问了。
“父亲。”芷音吃疼，昂首看了他一眼，却见父亲一脸的凝重，向来没有够的凝重，乃至在送她去都城的时候，父亲脸上也没闪现过这等神采。
太子妃和那赵侧妃出产的时候，天子御驾亲征去了，并且阿谁时候战绩不佳。
母妃指的便是太子妃了，闻声康全主动提起了太子妃，甄应嘉打起十二分精力，用余光死死谛视着康全，只见他的神采苦楚了带了几分不解，“父亲本来跟母妃不远不近的，现在母妃去了他却茶饭不思；侧妃斗了母妃十几年，现在母妃去了，她看着却不如何高兴了。兄长本来都懒得理睬我，现在母妃去了，他看着我尽是仇恨……”
太子妃被太子逼死了，还是在康和回京前三天死的，所以是太子不想叫太子妃瞥见康和，不想让他们两个对话。
想到这儿，甄应嘉看看外头的天气，道：“夜深了，明日太子妃便要下葬了，你好好歇着。”说着，他拉着芷音站起家来，看着女儿另有点皱的外套，拿了一件外批给她搭上，道：“父亲送你归去。”
“父亲！太子妃是吞金而亡的，是被太子逼得吞金而亡的！”
或者说如果康和听了这件事情，必然会给太子带来没顶之灾。
康全苍茫的眼神看着甄应嘉，“先生，你晓得这究竟是如何了吗？”
芷音点了点头，一言不发跟着甄应嘉身后，两人朝内院走去。
太子对庶子很好，乃至有的时候有点不分嫡庶的汲引他了。
甄应嘉眼睛眯了眯，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康全便先说话了，声音非常衰弱。
甄应嘉垂首看着本身方才握住康全手腕的右手，感觉有些非常，一起急仓促回了配房。
康全对他的称呼跟别人都不一样，他来了这两年，被人叫过名字，叫过表字，另有大人，老爷等等尊称，但是“先生”这个称呼，还是第一次。
砭骨的酷寒让芷音蓦地间打了个寒噤，从几近失魂的状况里摆脱了出来。
“有两个金锞子不是客岁得的，是才做的。固然做着东西的人动手将金锞子磨得旧了一些，色彩也比新的要暗，但是跟真的放在一起，只要稍稍细心一些，便能看出马脚来。”
一听便晓得这声音是寺人的，甄应嘉清了清嗓子道：“鄙人甄应嘉，小女因为太子妃下葬心境不稳，特送她返来。”
康全像是听出来甄应嘉言语里的冷酷和架空，他挥了挥手，换了个话题，“母妃去了……全部东宫都乱了套。”
甄应嘉见她衣服像是仓促忙忙穿在身上的，还没如何拉平整，头发也是胡乱梳成一团，夜里倒是无妨，白日就要被人说是衣冠不整了。这么一看，便晓得她当时起家有多么仓促了。
赵氏这些日子态度的窜改，连康和都看出来了，作为之前被赵氏从小宠到大的康全，莫非他一点思疑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