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至不远一处小城,也不知是何州郡所辖,落身而降,掩尽仙异,化为一凡俗青年,作江湖侠客打扮,仗剑而行,近到跟前去,只见城楼上刻俩字:怀云。
陶景湛知他所想,点头笑道:“美酒好菜怎可分与俗客,本日此席只宴你我二人,相见投缘,正可痛饮几杯。”
乐辰观其品相气质,料其必出于大富大贵之家,不过人间繁华,与己何干?俄然又见其头顶百汇处模糊有一道微小亮光,本来普通的修行人,绝难发明,但他玄重道法,极重望气问息,善把性命脉,是以发觉,他便敞开真言观瞧,才发明这少年公子有一股紫青之气,贵不成言!
乐辰未动用本领,以凡人身材其酒酿,甚觉奇妙,那一股暖阳之气在体内渐融,随之酒意袭来,不冲不劣,置人如坐云端,不愧名作桂云酿。
爵中之酒,恰是闻名遐迩的桂云酿,公然甘如桂竹,腹中腾起一股暖阳之气,并不炽烈,温人元气,竟然是良药。
“肃月清秋云崖暖,奚日江山两路宽。”
“莲雨茶香难入眠,楼高阁古栖云台。”
两人落座,本来早就备好珍羞甘旨,八凉八热,极尽人间豪华。
乐辰摆摆手,满脸不屑,道:“管他神仙、佛祖,与我何干?就算真的能够积功累山,图个来世好报,但我现在已是大享繁华繁华,就算再积善性善,来世与我何报?难不成做上九五至尊?便是如此,我也不奇怪,那才难受的紧,还不如当个充足翁,清闲安闲多好,不正如乐兄所想么?何况来世又与我何干,来世我非我,此生我随我便好!”
一青年墨客,着青蓝文身公子袍,持一柄纸扇,眉清目秀,走到楼前,瞻仰高阁,自言自语,最后又突冲乐辰说道。
他进城而去,来往商客浩繁,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叫卖之声不断于耳。此处繁华,不下于曾经江、云二州,现在更是甚之。
乐辰闲游六街,淡看人间繁华,出世出世,心湖已如古井,波澜不惊。
乐辰心中出现惊涛骇浪,若印证己想,那还真是道界一桩大事,难怪张龙前辈如此焦急。
“这一起我随心而至,竟然来到了禹山?”
清秀公子见乐辰江湖客打扮,果就信觉得真,亦笑道:“古来圣贤皆孤单,唯有饮者留其名。妙哉,兄台是同道中人,了解有缘,鄙人陶景湛,州首府肃阳人士,可敢就教兄台?”
“冷风起将夕,夜景湛虚明。好名字,鄙人乐辰,多居云州,此番闲游至此,说来的确有缘,当饮一杯。”乐辰拱手抱拳,作江湖礼,甚是可贵。
本身不是禹山中人,不宜在此久留,便驾起剑光远飞,一起上很多剑光路过,均往禹山而去,明显是吃紧返来。
张龙骇然失容,惊道:“剑灵钟响?祖师出关了?”
“哈哈,有何不成?人生对劲须尽欢,乐兄可觉奢糜华侈?”陶景湛大笑,反问道。
乐辰笑道:“我观陶公子并非一两次来此,当是熟客,若然每逢来此,都是一人?竟也满是如此丰厚之席?”
俄然听得山中一声钟鸣,嗡嗡震响,云波泛荡,远播万里!
“西南之地,佛道昌隆,听闻肃州多建寺庙,公子不想积修善行,修来世福报么?”乐辰还是笑问。
“本来到了肃州,这怀云城虽小,倒是天下闻名,有桂云酿,乃千古名酒,只供奉皇室,有钱难买,只要在这城里,或许还能尝到,别处有钱难买,看来能够一饱口福咯。”
他说罢纵起剑光,冲天而去,不知施了甚么法咒,钻入虚空不见了。
陶景湛也是乐享其美好滋味,看出乐辰应是第一次饮此美酒,笑道:“这还只是十年桂云酿,虽也难能宝贵,亦乃朝贡珍品,但这栖云阁中,还藏有三十年、五十年乃至百年绝酿!那等美酒,真不知是如何滋味了,恐怕天上神仙酿造的美酒玉露也不过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