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中之酒,恰是闻名遐迩的桂云酿,公然甘如桂竹,腹中腾起一股暖阳之气,并不炽烈,温人元气,竟然是良药。
乐辰观其品相气质,料其必出于大富大贵之家,不过人间繁华,与己何干?俄然又见其头顶百汇处模糊有一道微小亮光,本来普通的修行人,绝难发明,但他玄重道法,极重望气问息,善把性命脉,是以发觉,他便敞开真言观瞧,才发明这少年公子有一股紫青之气,贵不成言!
“东有朝云楼,西有栖云阁,二楼皆占个云字,同出一人之手,恰是三百年前大文豪苏子瞻。兄台来此,可也是瞻仰圣贤,慕名而来?”
乐辰屈身一礼,张龙摆了摆手道:“莽撞个甚么,你我两派亲如一家,何分相互,来了恰好,我带你玩赏这九湖七山之一的仙山福地!”
他说罢纵起剑光,冲天而去,不知施了甚么法咒,钻入虚空不见了。
乐辰乃李尘首徒,得面受天机,已知左正两道大战期近,又逢龙脉变动,朝活动乱,六合劫数隆隆而起,很能够酝酿地界亘古来第一杀劫,非同小可,无数隐世神仙不得安稳,纷繁出世,要度过大劫,方得清闲。
乐辰疑问道:“陶公子另有朋客赴宴?”
“乐辰?你怎来此?”
言罢,他便上前一把揽住乐辰,筹办架起剑光,带他凌虚观游。
陶景湛听罢,双目放光,一把揽住乐辰手腕大喜道:“兄弟真知音也!景湛如何不知如此华侈,若尊圣贤之道,自当紧守财帛,散于贫苦百姓,大积德举,但此非我赋性,我便爱好美酒好菜,不肯图浮名,便觉人生短短数十载,何必委曲本身?既然生于繁华,便享尽其乐便是,何必受别人言语所累,岂不悲哉?”
黄梁朝运已是式微,满朝文武颓废之际,即使位高权重的宰相,亦再无紫青之气护佑,这般贵气普通只要新朝斥地时,建国功臣因朝运国运正隆,方身伴此气,以后二三代垂垂式微,直至全无。
乐辰刚本被其谈吐惊奇失神,略半响复归,方端起酒爵,与其觥筹交叉,满饮一爵。
此乃西南商镇,归肃州州府直属,不受郡、县处所统领,州府在此设巡检司,收受关税,非常丰富,占全州岁贡十之二三,备受喜爱,此地官员品阶虽小,却各个是肥差,偶然州牧、刺史都难以擅定,多有朝中权臣重卿照顾亲朋,教唆安排。
乐辰摆摆手,满脸不屑,道:“管他神仙、佛祖,与我何干?就算真的能够积功累山,图个来世好报,但我现在已是大享繁华繁华,就算再积善性善,来世与我何报?难不成做上九五至尊?便是如此,我也不奇怪,那才难受的紧,还不如当个充足翁,清闲安闲多好,不正如乐兄所想么?何况来世又与我何干,来世我非我,此生我随我便好!”
乐辰笑道:“我观陶公子并非一两次来此,当是熟客,若然每逢来此,都是一人?竟也满是如此丰厚之席?”
“西南之地,佛道昌隆,听闻肃州多建寺庙,公子不想积修善行,修来世福报么?”乐辰还是笑问。
“哈哈,有何不成?人生对劲须尽欢,乐兄可觉奢糜华侈?”陶景湛大笑,反问道。
有好几道熟谙的剑光他都见过,乃是北岭七侠、南山三剑,此中一道,瞥见本身本欲逗留,何如剑钟催召,不敢作留,在空中盘了几圈,还是往禹山飞去。
乐辰恍然大悟,方知此楼亦乃天下名景,怪本身痴钝,来至怀云城,忘了其间。
乐辰闲游六街,淡看人间繁华,出世出世,心湖已如古井,波澜不惊。
乐辰未动用本领,以凡人身材其酒酿,甚觉奇妙,那一股暖阳之气在体内渐融,随之酒意袭来,不冲不劣,置人如坐云端,不愧名作桂云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