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还说老子们慌,我看是他慌了。如果完不成下级指定的任务,第一个不利的是他老施,又不是老子。”
韩东临接道:“你老李如果有这个脑袋,还能在这山沟沟里窝一辈子?从戎那阵儿,那里还用折腾十多年,早混出人样儿了。不过。我说我们明天做下的事儿,是不是有点悬啊?毕竟是和粮站抢买卖。咱虽没有倒卖、发卖。按不上投机倒把的罪名,可总有挖社会主义墙角的怀疑,毕竟我们只是小个人,而人家是大个人呀。”
韩东临话落,正吆五喝6、胡吃海塞的世人全听了行动,都悬起心来。要说这会儿,私家和个人,小个人和大个人有了好处抵触,几近都是一边倒的个人和大个人得胜。世人有此担忧,也在道理当中。
这会儿,诸人便就着这清风朗月,围着篝火,席地而坐。吃着喝着,便提及了明天买粮的事儿来。李拥军滋一口酒道:“要我说大队长明天的这招可使得绝了,用猪肉换杂粮。亏他想得出来。咱硬是没长这个脑袋哟。”
气得施庆恩一拍桌子,蹭的站了起来:“吵吵,吵吵个球!你们把心放肚子里,背景屯此次最多收了十多万斤粮食,我但是探听过,他们是庙小妖风大,也不怕撑死,竟然养了上千头猪。上千头猪胡吃海塞,这十万斤粮食能撑几天?到时候,没了粮食,不还得来求咱?你们呀,一点风波也经不起,值个甚?”施庆恩骂完,一脚踢开椅子,连散会也不说,自个儿先走了,留下一屋子错愕的面孔。
“要我说,这事儿办的是不隧道!我心疼的可不是那些被半道截走的粮食,心疼的是那几千斤猪肉。同道们啊,我们县的肉成品本就紧缺,厂职工有多久没分到肉票了?不怕大伙儿笑话,我都快个把月没沾过荤腥了。那几千斤肉,如果我们用收来的粮食去换,那得处理多大的困难啊。”说话的是工宣组组长艾赤军,一个矮瘦子,边说边舔着舌头,仿佛瞥见一座肉山朝本身飞来。
施庆恩猛灌一口茶水,心火压不下去,便又开了腔:“这件事的性子非常严峻,绝对不能就当作浅显的老百姓的货色互换。说他们背景屯是搞资产阶层复辟,我看一点不冤枉….”
施庆恩刚坐下,副厂长王明又接上了:“就是,我看施厂长一点也没做错,背景屯的芝麻票据也叫票据?能和红光猪场的比?我们当然要先顾大头嘛,不就是毁约么,多大个事儿。莫非他们就不晓得保全大局,受顶点委曲,就使这类下三滥的手腕!”王明是紧跟施庆恩的,何如唇齿笨拙,翻来覆去的都是这几句说词。
“看他这番戏如何唱,老子要属于老子的那份肉。没肉,老子和他老施没完,他这个端五别想消停。”
那男人急着送粮,薛向大喜过望,恰是“打盹遇着了枕头”,呼喊一声,便让李拥军等取下猪肉,套好牛车,抢先带路。《》./《》众板车雄师立时逶迤跟上,竟没有一个游移的,皆是目标锁定,直奔猪肉去了。半晌工夫,先前人叫牛嘶、水泄不通的五丰粮厂的大门前,已空荡荡一片,端的是“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洁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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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薛向一众在大槐树下,大吃二喝,好不舒畅。那边,五丰粮厂集会室内,灯火透明,氛围倒是沉闷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