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噗通噗通的声音掉下水中,应当是追来捕杀他的高超海员。
刘裕万分自责,站在火光透明的营地里,望着一张张怠倦的面孔,沉声道:“是我对不住大师。”
近处,水面上浮着他的部属们,有虎行军,有刘字军,有浣风楼的兄弟们。有人水性好,身边还拖着不会水的火伴。
四野死寂,只剩下敌军弩箭激射的声音。从大船上射来数千支羽箭,全数往划子和独一的大船上射。
可惜,这闪失也已经必定下了。
全部船身都着了火。
他的面庞竟然没有一丝严峻,仿佛他刚才的严峻都是装出来得。
如果他再不快点游回岸边,只怕还要死在这水中。
世人见他安然返来,都喝彩一声。但声音也不敢太大,就仓促往岸边游去。
从小在浣风楼的山脚下,他的水性就是极好的。此时现在,到了存亡一线的关头,他的水性天然不会差了。
伤兵残将一旦送走,留下来的也另有二三万人,刘裕不肯意再伤底子。
刘裕置身火海中,刘珊珊缓慢扬起长鞭,卷住他的腰身,将他缓慢拉上了大船。但大船现在也不平安。
穷寇莫追,向来深切敌营都不见得有功德。
水波粼粼,一圈圈波纹遥遥划开去。
德宗天子站在船头最边沿的位置,死死瞪着刘裕近乎猖獗的脸,死死盯着半空中那一把长剑。
一剑直取德宗天子的心口。
那是刘裕的杀人利器,跟从刘裕南征北战,早就饮了太多的献血。可惜,还向来没曾喝过帝王血。
太想要杀了德宗天子,返回建康府与锦公主团聚。但是,恰是因为这个心机,以是被德宗抓住,继而害得他几乎丢了性命。
岸边清算疆场的部属较着少了很多。
刘裕盯着去而复返的大船,大声道:“撤……”
眼看船上的大火已经没法毁灭,刘裕仓猝命令,“跳船,快,速速跳船。”
德宗天子完整消逝了。
他被德宗天子算计了。
他冷着脸站在那边,目光灼灼。一向过了好久,终究没了先前的执念,倒是安静了一些。
刘裕一惊,缓慢扑倒船舷前,身后的黑衣人霹雷一声全都扑了上来。
德宗天子的大船,终究近了。
可惜,会泅水的人多,不会泅水的人也不会少。
刘珊珊被小卓子缠上,也有些慌,“师兄,快走……”
没人开口。
底子已经不是刚才跟他作战之人。刘珊珊长鞭噼啪,打落一个又一小我,眼中的焦心之色更盛,“师兄,雄师到了,快走……”
是不能再战了。
他转头,才见这些人竟都换了面庞。
熊熊燃烧得大船就这么突入敌军大船当中,而他,则在大船将要突入敌军的时候,跳下了水中。
熊熊烈火,将划子覆盖。
刘裕盯着船头的德宗天子,目光中第一次浮起了凶意。也不管其他黑衣人的攻击,一双眼睛里只剩下德宗天子。
他却因为急功近利,入结局。
再埋伏下黑衣人袭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