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端了点心出去,瘦子脸上掠过一丝欣喜,“我说身材不适乃是遁词,你实在不必担忧。”
“啊?”我有些不解地挠了挠头,“云谣……此时应当在花厅吧。”又见芙蕖一脸忿闷的模样,“她……又如何了?”
秦朗便笑叹道:“或许就是那一通清算,动手重了些,这才暴露了端倪。”
“我晓得。”我将点心放在桌上,“殿下是在阐发,我们此行究竟那边露了端倪。”
我正沉浸在他背后其人的思考中,却听秦朗道:“说到妙音阁,我倒想起一事:那日见打手攀爬上楼所用的铁鹰爪,我便有些狐疑。铁鹰爪这类兵器,多用于水战,远可攀椽登船,近可做暗器袭人。加上他呼喊朋友所用的闪电雷,亦是水上常用之物。”
说罢又是一阵窸窣之声,接着便是两声叮当脆响,是筷子在争论中落地的声音。
“现在疑问有二:其一,我们此行究竟那边露了端倪,令人对我们的身份起了狐疑;其二,一向在明里暗里刺探我们身份的,究竟是甚么人。对此,诸位有何观点。”
推理至此,仿佛堕入了死胡同。我们四人齐齐沉默了一阵,瘦子终开口道:“所谓目睹为实,现在我们坐在这里胡想也没甚么成果,不如尽快太高邮湖去,亲目睹识了那所谓鬼船湖怪,或许便能看出些端倪。”
一旁的瘦子却笑得愈发会心,还体贴肠替我倒了杯茶,随即叮咛部下人唤潘公子和秦朗来开会。
是了,鬼船湖匪不出来,还谈何探查本相?
那位乌眼青捕头见我与秦朗只顾埋头低语,全然将他晾在一边当了氛围,愁闷得调子都发了颤,“尔等这是不把我扬州府放在眼里啊!”
美食美酒配音乐,倒也算调和,只是云谣那摆布不离秦朗的眼神,还是令我非常的添堵。
我尽力回想这一系列事件的泉源,“会不会是妙音阁……可阿谁燕爷,如何看都是个有勇无谋的地痞地痞,应当没有如许的心机。”
屋内的瘦子以手扶额,无法地叹了口气,冲门外道:“芙蕖,我有些上火,去帮我熬碗银耳百合莲子汤来。”又道,“既然云谣女人故意,便同去帮帮手吧。”
因而潘公子、秦朗和我便从善如流地坐在花厅里就着五色点心小酌两杯,而不知从那边闻讯赶来的云谣,抱着她不知从那边找来的琵琶,为我们弹唱了两首曲子。
瘦子眼中一亮,“知我者莫若你了。”遂拉我一并坐下,“冷女人可有设法?”
我冷不丁被嘴里的糕噎了一口,咳得脸都红了。
端了盘点心行至瘦子房门口,正巧遇见芙蕖手捧一只红漆托盘,黑着一张脸走来,见了我决计抬高嗓音,如同间谍讨论似的问道:“你没瞥见云谣过来吧?”
“他么?”潘公子道,“说是有些不适,在房间里歇息,方才令芙蕖将晚餐送到他房里。”
我忍无可忍地放动手里的杯子,决计出声打断道:“如何不见二哥?”
是了,所谓绿茶婊,不都是这个模样。
“只是,”潘公子摇着扇子苦笑道,“现在康和郡王的密信一出,便如同护身符普通,哪怕我们的船横着太高邮湖,估计那些湖匪都不会再动分毫。”
仿佛是为了照顾乌眼青捕头靠近崩溃的情感,此时太子身边一名侍卫走了出来,跟秦朗私语几句,并递上一只烤了火漆的信封。
“这群匪类背后若无人撑腰,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在高邮湖兴风作浪,在扬州为所欲为。”潘公子摇着扇子叹道,“只是,在他们背后撑腰的会是谁?本日来的扬州通判,还是扬州知府何奎?”
当晚,我们便喝上了扬州通判代表扬州知府送来的极品桂花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