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无上的权力,皇子和党臣都变成了失控的野马,甚么残暴卑鄙的手腕都用得出。在宫廷,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骨肉分离,手足相残。在外朝,结党营私、见风使舵、勾心斗角、落井下石。而无辜的百姓也会遭到连累,蒙受祸害。楚王亡其猿,而林木为之残;宋君亡其珠,池中鱼为之殚。
安顺郡王笑道:“再没有比他更可靠的了。钱医恰是我外祖荐来的,他父亲与我外祖是故交。此人不但医术高超,并且沉稳刚正,绝非谗佞之徒。”
等吴青申明来意,安顺郡王当即命人将王府良医所的钱医正召来。吴青一脸担忧地问道:“此事干系严峻,钱医正此人可靠吗?”
钱医正恭敬地回道:“此丹药耐久服用会令人丁干目赤,喜怒无常,久之眉发齐堕,最后乃至会口不能言,手不能举,满身腐败而亡。只是此中含有茯苓、黄精等益气轻身的良药,又兼有淫羊藿这类能益精气强筋骨的药材,以是短时候内,反而会让服用的人龙精虎猛、神完气足。”
作为一个熟知当代汗青的‘文明人’,吴青感觉本身有任务禁止这一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第二天上朝时,吴青大胆向天子痛陈服用丹药的风险。
太子忙上前一步道:“恭喜父皇求得灵药神药。儿臣****芳香祷祝父皇福寿安康,现在遂愿,儿臣与天下臣民皆喜跃抃舞,弗能自禁。”
太子面上一喜,忙道:“儿臣早已让太史局择定了日期,宜以七月七驾舟南下,当时淮扬两浙一带荷风送爽,稻花飘香。到处是蝉啼蛙声,鸟语虫鸣,一派朝气。儿臣前年在淮南东路巡查运河沿岸,经常被沿途的美景所迷,流连忘返。想来两浙的美景更胜一筹,二弟,愚兄所言是也不是?”
说话间,钱医正背着药箱出去了。钱医正约三十多岁,方面阔额,朗目疏眉,观之可亲。见到安顺郡王,忙恭敬地施礼问安,接着又体贴肠问道:“殿下忽召臣来,是否是身上有何不当?”
天子抚须笑道:“如此甚好,南巡之事便交由你来办。”
天子眉头一皱道,气恼道:“吴郡刺史尸位素餐,钱塘湖干系钱塘至盐官(海宁)间农田灌溉,怎可不加以疏浚,任由钱塘湖淤塞荒凉。”
这些都不是吴青想看到的。封建社会,宫廷政变常常牵一发而动满身。它的策动者,凡是是为了小我或派系的权力。天子至尊,君临四海,野心和欲望会淹没这些当权者的明智。明智皇位之争要用生命作代价,人们也情愿做这扑灯之蛾。
太子见吴青粉碎了他的打算,心下愤怒,不由面露愠色,勉强挤出笑容说道:“父皇,既然余杭钱塘湖去不成,不如就往扬州一观。夜桥灯火,水郭帆竿,杨花垂柳,水调歌乐,城内城外无一不美。那边儿臣极熟,若提早让人安排一番,必不会让父皇绝望。”
吴青听这父子三人一番对话,心中一紧,不由遐想起汗青上隋炀帝三次南下巡幸,最后死在扬州之事。太子鼓动天子南巡,怕是早有预谋,至于详细的打算实难猜度。吴青思忖半晌,决定突破太子的打算。
“请钱医正随便措置。”安顺郡王回道。
安顺郡王嘲笑道:“父皇这一阵子精力饱满干劲实足,世人都说那献药的修清道人有功。却不知那妖道背后的人此时会多么对劲。青儿,他们已经等不及了,是该我们脱手了。”
因而吴青忙出列道:“启禀陛下,臣有一书肆开在余杭,从那边寄过来的手札当中,臣得知,钱塘湖已然被葑草淤泥湮塞。因未修水利,湖水时而遭大雨而众多,时而因久旱而干枯。陛下此去,怕是要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