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吴青申明来意,安顺郡王当即命人将王府良医所的钱医正召来。吴青一脸担忧地问道:“此事干系严峻,钱医正此人可靠吗?”
天子抚须笑道:“如此甚好,南巡之事便交由你来办。”
吴青见天子动气,忙又说道:“余杭之有钱塘湖,如人之有端倪,盖不成废也。不如让吴郡刺史当场动员公众,疏浚钱塘湖,构筑堤坝水闸,贮蓄湖水。一来可扩大湖面,二来可处理周边农田灌溉的困难。”
为了这无上的权力,皇子和党臣都变成了失控的野马,甚么残暴卑鄙的手腕都用得出。在宫廷,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骨肉分离,手足相残。在外朝,结党营私、见风使舵、勾心斗角、落井下石。而无辜的百姓也会遭到连累,蒙受祸害。楚王亡其猿,而林木为之残;宋君亡其珠,池中鱼为之殚。
太子忙上前一步道:“恭喜父皇求得灵药神药。儿臣****芳香祷祝父皇福寿安康,现在遂愿,儿臣与天下臣民皆喜跃抃舞,弗能自禁。”
太子面上一喜,忙道:“儿臣早已让太史局择定了日期,宜以七月七驾舟南下,当时淮扬两浙一带荷风送爽,稻花飘香。到处是蝉啼蛙声,鸟语虫鸣,一派朝气。儿臣前年在淮南东路巡查运河沿岸,经常被沿途的美景所迷,流连忘返。想来两浙的美景更胜一筹,二弟,愚兄所言是也不是?”
吴青听这父子三人一番对话,心中一紧,不由遐想起汗青上隋炀帝三次南下巡幸,最后死在扬州之事。太子鼓动天子南巡,怕是早有预谋,至于详细的打算实难猜度。吴青思忖半晌,决定突破太子的打算。
“请钱医正随便措置。”安顺郡王回道。
安顺郡王嘲笑道:“父皇这一阵子精力饱满干劲实足,世人都说那献药的修清道人有功。却不知那妖道背后的人此时会多么对劲。青儿,他们已经等不及了,是该我们脱手了。”
安顺郡王眉头一紧,忙问道:“还请钱医正说一说耐久服用这类丹药会有甚么结果?”
巡游淮扬的事既已决定,世人皆不敢再多言。散朝后,吴青苦衷重重地回到郡候第,抓紧时候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到忠亲王府。嘱托三郡主将信夹在家书中一道寄往涿郡。(未完待续。)
吴青忸捏道:“是我多虑了,殿下做事向来谨慎,王府里听用的属臣近侍天然都是可靠的。”
吴青心知,天子心性大变,定是服食丹药而至。当明天子身中丹毒,渐失明智。如果一而再再而三违逆圣意,恐怕本身难保,干脆闭紧了嘴,不再多言。
天子点头道:“便照你说的办,让吴郡刺史戴罪建功,包办此事。如果办不好,就让他提头来见。”此话一出,世人皆惊。皇上虽说夙来严明,但何尝杀文官。现在吴郡刺史只因为未能及时疏浚钱塘湖就轻言诛杀,实在骇人。
天子眉头一皱道,气恼道:“吴郡刺史尸位素餐,钱塘湖干系钱塘至盐官(海宁)间农田灌溉,怎可不加以疏浚,任由钱塘湖淤塞荒凉。”
吴青心中了然,从太子妃有孕,再到月美人受宠,接着皇上在月美人的勾引下服食丹药。这些事情都在一步步沿着朱家和皇后设定的轨迹生长。这些事情的背后埋没着庞大的诡计——宫变。
钱医正恭敬地回道:“此丹药耐久服用会令人丁干目赤,喜怒无常,久之眉发齐堕,最后乃至会口不能言,手不能举,满身腐败而亡。只是此中含有茯苓、黄精等益气轻身的良药,又兼有淫羊藿这类能益精气强筋骨的药材,以是短时候内,反而会让服用的人龙精虎猛、神完气足。”
太子俄然相问,诚意郡王面上一愕,忙上前笑道:“大哥所言非虚。仅余杭的钱塘湖便算得上人间瑶池。湖光山色,梵刹宝塔皆堪入画。本日想来,儿臣仍然眷恋顾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