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抚须笑道:“如此甚好,南巡之事便交由你来办。”
为了这无上的权力,皇子和党臣都变成了失控的野马,甚么残暴卑鄙的手腕都用得出。在宫廷,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骨肉分离,手足相残。在外朝,结党营私、见风使舵、勾心斗角、落井下石。而无辜的百姓也会遭到连累,蒙受祸害。楚王亡其猿,而林木为之残;宋君亡其珠,池中鱼为之殚。
吴青心中了然,从太子妃有孕,再到月美人受宠,接着皇上在月美人的勾引下服食丹药。这些事情都在一步步沿着朱家和皇后设定的轨迹生长。这些事情的背后埋没着庞大的诡计——宫变。
天子点头道:“便照你说的办,让吴郡刺史戴罪建功,包办此事。如果办不好,就让他提头来见。”此话一出,世人皆惊。皇上虽说夙来严明,但何尝杀文官。现在吴郡刺史只因为未能及时疏浚钱塘湖就轻言诛杀,实在骇人。
天子眉头一皱道,气恼道:“吴郡刺史尸位素餐,钱塘湖干系钱塘至盐官(海宁)间农田灌溉,怎可不加以疏浚,任由钱塘湖淤塞荒凉。”
作为一个熟知当代汗青的‘文明人’,吴青感觉本身有任务禁止这一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第二天上朝时,吴青大胆向天子痛陈服用丹药的风险。
等吴青申明来意,安顺郡王当即命人将王府良医所的钱医正召来。吴青一脸担忧地问道:“此事干系严峻,钱医正此人可靠吗?”
吴青心知,天子心性大变,定是服食丹药而至。当明天子身中丹毒,渐失明智。如果一而再再而三违逆圣意,恐怕本身难保,干脆闭紧了嘴,不再多言。
过了没几天,魏云公然给吴青带来了一颗丹药。为防泄漏动静,吴青没有找贩子郎中辨别丹药。而是去了安顺郡王府找三殿下商讨对策。
太子俄然相问,诚意郡王面上一愕,忙上前笑道:“大哥所言非虚。仅余杭的钱塘湖便算得上人间瑶池。湖光山色,梵刹宝塔皆堪入画。本日想来,儿臣仍然眷恋顾怀。”
安顺郡王嘲笑道:“父皇这一阵子精力饱满干劲实足,世人都说那献药的修清道人有功。却不知那妖道背后的人此时会多么对劲。青儿,他们已经等不及了,是该我们脱手了。”
吴青听这父子三人一番对话,心中一紧,不由遐想起汗青上隋炀帝三次南下巡幸,最后死在扬州之事。太子鼓动天子南巡,怕是早有预谋,至于详细的打算实难猜度。吴青思忖半晌,决定突破太子的打算。
太子忙上前一步道:“恭喜父皇求得灵药神药。儿臣****芳香祷祝父皇福寿安康,现在遂愿,儿臣与天下臣民皆喜跃抃舞,弗能自禁。”
这些都不是吴青想看到的。封建社会,宫廷政变常常牵一发而动满身。它的策动者,凡是是为了小我或派系的权力。天子至尊,君临四海,野心和欲望会淹没这些当权者的明智。明智皇位之争要用生命作代价,人们也情愿做这扑灯之蛾。
吴青见天子动气,忙又说道:“余杭之有钱塘湖,如人之有端倪,盖不成废也。不如让吴郡刺史当场动员公众,疏浚钱塘湖,构筑堤坝水闸,贮蓄湖水。一来可扩大湖面,二来可处理周边农田灌溉的困难。”
安顺郡王眉头一紧,忙问道:“还请钱医正说一说耐久服用这类丹药会有甚么结果?”
钱医正忙放下药箱,躬身一礼,趋步上前,从桌上锦盒中取出药丸细心看了看,又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沉吟半晌说道:“回殿下,此丹药以蜜蜡封之,若要明白此中配方,还需撤除蜡封剖开验看。”
太子见吴青粉碎了他的打算,心下愤怒,不由面露愠色,勉强挤出笑容说道:“父皇,既然余杭钱塘湖去不成,不如就往扬州一观。夜桥灯火,水郭帆竿,杨花垂柳,水调歌乐,城内城外无一不美。那边儿臣极熟,若提早让人安排一番,必不会让父皇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