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忙伏地称诺。
蕊珠殿殿高约三丈,构筑在一人多高的汉白玉台基上。粉白墙,朱红柱,青色琉璃瓦。雕梁画栋,飞檐反宇,既高雅又持重。殿内虽有十几个宫婢内侍垂手侍立,却听不见半点声气,让人不自发屏气凝神。
乳娘大多是皇子公主最知心的人之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吴青很识时务的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吴青暗自好笑,仿佛瞥见了一个奸刁拆台爱欺负女同窗的五年级小男生。
到了孟姑姑的住处,见人真人吴青才晓得明天早上见过的那位年长宫女就是孟嬷嬷,想来必然是四殿下的乳娘了。
“皇上召见,且随咱家进殿吧!”
贵妃瞥见四殿下出去,笑着说:“明天如何来晚了些,莫不是你父皇考校你功课答不出来了。”
吴青依言微微昂首,双眸还是低垂不敢直视。以她现在的角度,只能瞥见前面的书案以及书案下暴露的一双粉底皂靴。书案旁站着四位少年,应是皇子。
颠末吴青身边时,贵妃迷惑的问道:“本日如何筝儿没跟着过来,这个小丫头好面熟,是新来的吗?”
入得书房,将蜡烛点亮,吴青又从鹊尾屏中取出拂尘,将书架上的册本一一取下掸拭灰尘,再一一放回。粗粗看了一下封面,皆是些经史子集,另有一些《国史》《太祖文集》《太宗诗集》《御集》《御览》《孝经》之类。
比他矮半个头的应是二皇子,和其他几位殿下分歧,二皇子皮肤微黑,长相也不错,只是气质偏阴霾了一些。与太子的冷峻分歧,这类阴霾带着一种负能量,不自发的就会让身边的人感受压抑。
此时也到了天子措置政务的时候了,几位皇子躬身辞职。吴青暗自打量了一下几位皇子,此中一人年事最长,约十七八岁,想来定是太子无疑了。太子以紫金冠束发,穿一件鸦青色圆领窄袖缂丝博山锦夹綿袍,腰束玉带。观其面庞棱角清楚,眼眸通俗,浓眉高鼻,身形矗立苗条,用当代人的话来讲,就是挺Man的。
临出屋门,吴内侍又将手臂上搭着的玄色明光锦夹綿氅衣给四殿下披上系好。一行人走到成平殿又与三殿下一道出了苑门直往蕊珠殿。
“回禀陛下,奴婢自幼由先父开蒙,悉心教诲,书法亦是先父所教。先父是隆庆十五年的秀才,因奴婢是家中独女,故而将奴婢当作男孩教养,只奴婢笨拙,学业未精,能得陛下斧正,奴婢三生有幸。奴婢伸谢皇上。”说完又伏地叩了三下。
太子一走,剩下的三位皇子也不好留在这里听嫂子的闺阁怨事了,从速想太子妃和十三长公主告别。另三位贵女也别离向三兄弟打了号召各自分开了。
停了一息贵妃又叹道:“好了,该走了。误了存候的时候又该拿我作筏了。”边说边紧了紧四殿下的氅衣,复又笑道:“走吧,咱娘俩还能一道走上一段。”
最后又走出来一名头戴花冠,着金绣大红霞帔,红罗凤尾裙的盛装女子。蛾眉皓齿,杏眼桃腮,皎若秋风,神采飞扬,好似神仙人物。
孟嬷嬷点了点头说道:“从明天开端,你算是正式在殿下身边服侍了。这里不比杏院,也不比皇宫的梨落坊。殿下身份崇高,你得敬着护着,一百个经心一百个忠心的护着。殿下如果对你对劲,也不能对劲失色,忘了本身的身份。”
天子略打量了她一下,又说道:“这些字传闻是你写的?倒是有点意义,骨架上来看,四周停均,八边具有;是非合度,粗细折中。笔势有了,笔力尚欠火候,不敷凝集劲挺。不过以你这春秋能写出这笔字已属可贵了。却不知师从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