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了然一笑道:“我晓得你的心机,你是怕皇上对你有所猜忌。”
忠亲王笑道:“如果你是李陵,兵败被俘以后,又被汉武帝曲解正法了家人,你会如何做?方才我就是在想这个题目想得入了神。”
忠亲王面上一红,难堪地笑了一下,也不敢再多言,陪着吴青一起深思。看着正在聚精会神思虑的吴青,忠亲王竟感觉面前这个女孩有着动听心弦的魅力。抿紧的朱唇,纠结的黛眉让人忍不住想伸脱手抚平,专注的眼神像古井一样通俗,又像明星一样闪着睿智的光芒。净水芙蓉普通的打扮,既娇俏敬爱,却又披发着成熟精干的气质。
吴青深吸一口气,迈步出来,但见秋香色绘芙蓉的绢绸屏风前面隐有人影。吴青轻移莲步,绕过屏风,倒是忠亲王帮手执书卷安坐在紫檀点螺榻上。
吴青眨了眨眼睛笑道:“既然和我谈天这么高兴,不如将我收了,让我每天陪着你。”
第二天,吴青穿戴一件玉色绣山茶花短襦,系一条柳绿色提花罗裙。明天瑞娘两个给吴青试了好几种发式,吴青都感觉过分夸大了。以是明天只简朴挽了一个单螺髻,又在后院折了两朵新开的深粉月季簪在发髻一侧。虽着意打扮了一番,却也是清清爽爽,未施铅华。俗话说,芳华是最好的扮装品,吴青刚满十三,恰是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仲春初的大好韶华。
忠亲王想了半晌,说道:“你说的很有些事理,我和北狄打了将近十年的交道,他们侵犯中原的启事的确如你所说。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便有如许的见地和胸怀,实在让我刮目相看。”
忠亲王的南郊别院在玉熹园以西,别院内到处是湖泊溪流、假山树林,很有野趣,是个避暑的好处所。吴青跟着一名绿衣内侍曲盘曲折地行到一处楼阁,内侍将吴青让到门口,就渐渐退下了。
吴青滑头地笑道:“谁让我宿世欠你的呢,我来到这个人间可都是为了你。”
忠亲王击掌赞道:“好一句‘只留清气满乾坤’,想不到我虚长你几岁,却比不上你的胸怀,真是忸捏。本日和你这番畅谈,真是令我受益匪浅。”
点头感喟了一声,吴青接着说道:“但是我厥后又想到,人都是有贪欲的。等他们有了气力,或许会大肆侵犯中原,到时候两国群众就会堕入水深炽热当中。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就在我纠结痛苦不知该如何决定的时候,幸亏你及时呈现,将我救了返来。以是我说,每小我都有本身的苦处,便是我当日真的被王子掳走,为他效力,也有我的启事和设法,外人是没法了解的。”
忠亲王边听边点头。吴青又接着说道:“如果皇上问起西夷在那里,你就说是在比拂袜(古罗马)更远的西方。这个布羽士的名字叫杰克,个子很高,白皮肤,红头发,绿眼睛。他所传播的宗教叫上帝教。”边说又在另一张纸上写下杰克,上帝教这几个字。
忠亲王拿起那本书递给吴青,说道:“在看《史记》,刚读到《李将军传记》。”说完将吴青让到窗边椅子上就坐。
吃罢夕食,忠亲王又亲身将她送到外城城门口,夸姣的一天就这么畴昔了。
忠亲王摇点头,笑道:“你就胡说吧,不管如何样,我是不信你那套说辞的。好了,我们来讲正题。本日请你来,是想和你说火炮已然铸成,明天我去看过试射,能力非常惊人。现在兵部已经在抓紧练习炮手,筹办在八月十五仲秋宴会上向圣上进献。只是这万一皇兄问起,火炮制作的图纸从何而来,我该如何答复。你教给我的神人托梦之说过分怪诞,我实在说不出口。”
吴青托着额头,无法地说道:“你可真会给我找困难,神人托梦的说法虽怪诞,但皇上信赖不就行了吗?再说,也只要这个说法让人找不到缝隙。神鬼之说向来是最好的遁词,不过既然你说不出口,我免不了要替你重新编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