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娘拧了一把小玉嗔道:“你就混闹吧!有你哭的时候。不说了,明早还要夙起送娘子上朝呢……”
叔叔忙笑道:“都是自家人,那里会为这些小事计算。有甚么便吃甚么,谁敢多嘴我自会经验他。”
婶子环顾一周,又见到这两个如花似玉的使女,啧啧赞叹道:“青儿啊,没想到你现在日子过得这么好。这官袍穿戴,大宅子住着,仆人使着,也不说早些打发人去接我们过来纳福,太没知己了。”
不一会儿,瑞娘端上茶汤,小玉也端上了点心,吴青怕她们不安闲,叮咛二人退下筹办饭食了。
吴青笑道:“恰好我也没吃,叔叔婶婶哥哥姐姐们就同我一道用饭吧。只不过本日不晓得你们要来,饭食不免粗陋些,请大师多担待。”
吴青一个头两个大,皱着眉说道:“我懒怠和你吵。明日我还要上朝,你们要想留在这儿就温馨些。瑞娘小玉都去睡吧。庄叔查抄一上马车也去歇息!”
吴青嘲笑道:“叔叔还是管着些婶娘吧。我这里不缺吃不缺喝,不缺家用。叔叔一家只要待在这里一天,我便管你们一天饭食花用,待一辈子,我就管一辈子。只是这个家只能是我说了算。休要得寸进尺,贪得无厌!”说完回身就往寝室去。
婶子被她噎了一下,撇了撇嘴道:“哼,你就唬我吧!不就是两个宫女吗,还能翻起多大的浪啊!”
吴青回过甚笑道:“婶子还真说对了,仕进是挺了不起的。当初在乡间的时候,婶娘见着里长都且捧着敬着呢,本日见着五品朝官了,却还敢这么大声说话。你倒说说到底是谁张狂呢?”
那几小我被庄六惊醒,仓猝爬了起来。有一个细弱男人凑上前来问道:“叨教这位大哥,这里但是明惠县君的宅第?”
叔叔咳了一声,说道:“青儿,这宅子真是你的吗?”
吃过晚餐,吴青安排叔婶和堂兄弟住西厢的客房。又让瑞娘小玉搬到一处,腾出一张床让给堂姐。
本来吴青客气地说饭食粗陋,他们还觉得只能吃点蒸饼就咸菜打发畴昔呢!现在一桌子菜摆在面前,世人的内心真似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都齐了,有欣喜,有妒忌,有仇恨,有羞惭。
婶子抢话道:“你提这些干吗。青儿呀,你现在手底下有很多积储了吧!每月能领到多少钱啊!你说你,在朝廷里当着差,家里也没小我替你管着。现在好了,你叔叔婶子也不是外人,交给我们打理着你就能放心了。”
坐在车上的吴青吃了一惊,下了车靠近一看,面前公然是她那便宜叔婶一家。
庄六拉着庄婶往前院走,边走边说道:“走吧走吧,官人如何说我们就如何做,摆布咱只认官人这一个店主,旁的一概不睬……”
小玉想了想道:“我晓得分寸,能让的我就让,他们如果欺负狠了,我也学着娘子骂归去。你看明天娘子骂她婶子的时候多有气势啊!”
这一家子那里见过这么丰厚精美的饭食。就说这晶莹玉润的米饭,哪次不是逢年过节才舍得如许煮来吃。平常都是抓几把米混着野菜或猪下水煮上一锅稀粥。
叔叔喝道:“都别说了,都是家里人,大早晨的吵起来算如何一回事,凭白让下人们笑话。”
晚餐原蒸了米饭,怕是不敷,瑞娘又仓促煮了面片汤。菜有山药排骨汤、茭白烧肉、红烧鲤鱼、炒莴苣,临时又做了拍黄瓜和韭菜摊鸡蛋。这些菜都是吴青闲暇时教给瑞娘二人的,现在都烧得像模像样。接着,瑞娘还端上来一盆消暑的二陈汤,又细心地为叔叔拿来一壶黄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