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一向往西门行去,赶到西郊的扬州校场,于此处停驻休整。全部校场被一众军队团团围住,上千辆牛车将偌大的跑马场挤得满满铛铛。这个专门用来练习马队的园地调集了全部江淮诸郡采选来的童女。
吴青嗤笑道:“谁让你别理她们了。只说让你别和她们走的太近,近君子而远小人懂不懂。”
牛车和车夫应是在淮扬褚郡所雇,多余的当场斥逐。剩下的牛车是重新分派的,吴青拉了巧儿果儿同乘一车。另有两名新火伴,唤玉荷和秀秀。两人都是十四五岁的模样,状似密切,应当是了解的。
前人有诗赞美州――“人声只爱扬州往,夹岸垂杨春气熏”,“十里长贩子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人生只合扬州死,禅智山光好墓田”。现在亲眼看到这般繁华之处,难怪当代文人生也想待在扬州,死亦想待在扬州。
没过量久,便有兵士穿越在牛车当中,将采女从牛车中唤出,命她们拿好本身的行李在一处空位调集。吴青环顾一周,见东边方向立着一排箭靶,这处园地应当就是校场当中的射箭场。
八月份天高气爽,连着多日都是好天。虽说不消淋雨,但多日的高温让每一小我都是浑身臭汗,采女们也忍不住抱怨连连。众内监商讨后决定让采女们趁夜轮番在河中沐浴,每一辆牛车发放一张大块的油布以作围幛。
现在机遇偶合,吴青碰上了活生生的牛痘范本。怎能错失这个千载难逢的“接种”机遇。吴青见无人重视这边,当机立断卷起袖子,用指甲在上臂悄悄划开一个小口。又从怀中取出那枚银钗挑破一个牛痘,沾了一点点脓浆抹在了上臂的伤口上。
玉荷身上穿的是浅粉色细罗窄袖短襦,下身系一条桃红色绣海棠花长裙,裙下暴露一双凤头罗绮彩绣鞋。而秀秀穿的是鹅黄色撒花窄袖短襦,下身系一条红罗石榴裙,脚穿一双丁香色丝缎绣鞋。
等她们走远了,吴青又悄悄走了返来,将病牛打量了一番。见那牛疮大如黄豆,四周有红晕,疱疹灌浆,已成脓疱。内心已有九成掌控这便是“牛痘”无疑了。
第二日,车队行到一处砂石滩歇息。吴青吃了夕食往回走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一头牛有些不一样。切当地说这头牛抱病了,腹下乳房处生了疮。吴青脑袋里飞过一个动机,胡乱编了个来由说是帕子丢了转头去找。巧儿说要陪她找,吴青赶紧摆手说不必拔腿就往回走。
第二天车队浩浩大荡的解缆了,一起上都在驿馆弥补干粮。有一小队马队打前站提早安排,倒也没担搁路程。约莫行了五天达到长江边。
如此这般挑挑捡捡,两名内监折腾了三天,五千之数的采女便只剩下不敷千人。至于淘汰的都交予扬州刺史衙门一一送回客籍。
颠末这几日的相处,三人便似姐妹普通密切无间。偶然吴青想到宿世,不由会心一笑。在这个环境相对卑劣的异世,交友了两个好朋友,也算有所收成了。
在人群乱乱纷繁的时候,一个身材高大,身着戎服黑面美髯的将军走参加地一座高台上,沉声喝道:“统统人面向本将,以五十报酬一排整齐站好!”统统采女莫不从命,再不敢出声。几百名流兵出列,将众采女排成横五十、纵一百的阵型。
过江没有正式的桥梁,只要一座临时搭建的浮桥。面前这座浮桥有几百只木船代替桥墩,横排于江上,上铺梁板作桥面。桥与河岸之间用栈桥作连接,船与船之间再用铁索相连,并系着铁锚牢固于江底及两岸。桥面约宽丈余,车马人群行走在上面如履高山。这让吴青不得不平气前人的聪明和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