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两人一看就是城里大族出身,甚么样的家宅阴私都见过,手腕多着呢。我堂姐就在临江县一户富商家做丫环,不晓得受了多少夫人蜜斯的磋磨呢!我们穷家破户的在她们眼里猪狗都不是,犯不着和她们扯上干系。”
如此这般挑挑捡捡,两名内监折腾了三天,五千之数的采女便只剩下不敷千人。至于淘汰的都交予扬州刺史衙门一一送回客籍。
巧儿听了脸窘的更红,低低应道:“我晓得了,今后防着些不睬她们就是了。在家的时候也数落过我,说我心肠软,只会点头不会点头。今结果儿姐和青儿mm多提点我些。”
牛车和车夫应是在淮扬褚郡所雇,多余的当场斥逐。剩下的牛车是重新分派的,吴青拉了巧儿果儿同乘一车。另有两名新火伴,唤玉荷和秀秀。两人都是十四五岁的模样,状似密切,应当是了解的。
玉荷身上穿的是浅粉色细罗窄袖短襦,下身系一条桃红色绣海棠花长裙,裙下暴露一双凤头罗绮彩绣鞋。而秀秀穿的是鹅黄色撒花窄袖短襦,下身系一条红罗石榴裙,脚穿一双丁香色丝缎绣鞋。
虽说做完这些行动前后不超越一分钟,但吴青还是免不了严峻,回到车里的时候已经是满脸通红。巧儿和果儿问起只说是天太热了,遂闭眼假寐。吴青脑袋里转着一个动机――“要不要奉告她们这件事呢?”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说。且不说种“牛痘”在当代过于惊世骇俗,难有人信。就说种牛痘本身也是有风险的。虽说欧洲人利用的“牛痘法”比中国前人利用的“人痘法”安然很多。但吴青没有切身经历过,不晓得风险有多大。万一奉告了她们,信不信是一个题目,就是信了学着做了,万一对她们的身材形成了大的毁伤,便是害了她们。先察看几天再说吧。
颠末这几日的相处,三人便似姐妹普通密切无间。偶然吴青想到宿世,不由会心一笑。在这个环境相对卑劣的异世,交友了两个好朋友,也算有所收成了。
现在机遇偶合,吴青碰上了活生生的牛痘范本。怎能错失这个千载难逢的“接种”机遇。吴青见无人重视这边,当机立断卷起袖子,用指甲在上臂悄悄划开一个小口。又从怀中取出那枚银钗挑破一个牛痘,沾了一点点脓浆抹在了上臂的伤口上。
过江没有正式的桥梁,只要一座临时搭建的浮桥。面前这座浮桥有几百只木船代替桥墩,横排于江上,上铺梁板作桥面。桥与河岸之间用栈桥作连接,船与船之间再用铁索相连,并系着铁锚牢固于江底及两岸。桥面约宽丈余,车马人群行走在上面如履高山。这让吴青不得不平气前人的聪明和才气。
第二天车队浩浩大荡的解缆了,一起上都在驿馆弥补干粮。有一小队马队打前站提早安排,倒也没担搁路程。约莫行了五天达到长江边。
过了桥没多久就进入了扬州城。但听得车马喧腾,人声鼎沸,众女子都忍不住揭开车帘张望。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商店的招牌旗幌在楼阁飞檐间飘荡。粼粼而来的车马,川流不息的行人像是在吴青面前展开了一幅色采斑斓的画卷。
玉荷、秀秀二人原说不惯在野地里沐浴,但耐不住身上的酸臭。又见吴青三人沐浴返来一团喜气也没出甚么状况,便满脸堆笑央了巧儿把守行李结伴而去。
在人群乱乱纷繁的时候,一个身材高大,身着戎服黑面美髯的将军走参加地一座高台上,沉声喝道:“统统人面向本将,以五十报酬一排整齐站好!”统统采女莫不从命,再不敢出声。几百名流兵出列,将众采女排成横五十、纵一百的阵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