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乡亲们群情纷繁,不复先前怜悯之心,对着何家人指指导点,皆是信了知府衙门的公断,道是何家媳妇不守妇道与人通奸,才会有此悲剧。
月娘立即放下书迎到门口,就见吴茱儿撑着伞钻进走廊,脸上湿乎乎的,明显是跑得太快迸了雨。
月娘低头看动手上的玉镯,并未思疑吴茱儿的话有那里不对,因为这只蓝水玉镯乃是兰夫人的敬爱之物,从她八岁进到幽兰馆,就没见兰夫人离过身。
“曹公公。”她失声道,然后就想起边上另有小我,从速闭上了嘴,扭头看向太史擎。
然后,她拆了兰夫人的信。
牛内监是最后一个从衙门里走出来的。
吴茱儿上前两步。趴在桥头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牛内监跳上了一条篷船,那船舱里坐着个肥头大耳的瘦子,穿戴一身光鲜的绿袍子。那体型和那穿着,让她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
牛内监对劲洋洋地从门前颠末,扭头朝着推车上盖着白布的三具尸首吐了一口浓痰,骂骂咧咧道:“淫妇,死不足辜。”
咦?那不是——
“我阿爷说,雷雨下一阵,闷雨下半晌,这雨获得入夜才停呢。”
月娘这下子放了心,随即扑灭了蜡烛,将兰夫人的信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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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下,月娘亲手给她倒了热茶,容她缓过气儿来,才低声问道:“见着兰夫人了吗?”
说来也巧,这镯子在幽兰馆如何都摘不下来,到了月娘跟前竟然一拔就掉了。
牛内监嘲笑一声,甩袖而去。
现在她只要悄悄等候覆信,语妍的各种非常,必然会有一个解释。
月娘早听惯了她的正理,不与她辩白,拉了她进屋子,让小乔守在外间。
太史擎俄然停下脚步,望着桥下,吴茱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很快就发明了一道麻杆儿似的身影,恰是方才被判无罪的牛内监。
* * *
“欸?公子!”吴茱儿张张嘴。想叫他留步,可他头也不回。
月娘细细打量这玉镯,就记起兰夫人这些年的珍惜与教诲,眼眶潮湿,几乎垂泪。她拿丝帕裹着玉镯,戴到了左手腕上,留个念想也好。
回到江宁别馆,雨还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