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茱儿顿时瞪直了眼睛。
进城要收城门税,出城就不必了。
“你不肯意吗?”他语气伤害地问道,她敢摇一下头尝尝。
吴茱儿在这里见到熟人,竟不知该哭该笑。瞥见这小孩儿,就能猜到太史擎也在这儿,但是小鹿子才几岁呀,他如何就敢把他往这处所领呢,真不怕教坏了小孩子!
吴茱儿缓缓闭上了眼睛,屋子里静悄悄的,听不见他是不是已经分开了。
翌日夙起。吴茱儿一夜好觉,养足了精力。换上了她没舍得丢的布衫和草鞋,只差一条扁担,她还是句容来的小货郎。
“我再交给你一件事做,”太史擎道:“弄清楚这个小黄莺到底在都城有甚么亲戚。”
来到幽兰馆门外,吴茱儿昂首望了望门头上的招牌,又摸了摸怀里的信,快步走了出来。
十文钱一碗甜豆花儿,再加两文钱,就给你添一大勺红豆绿豆和粉圆,撒着吵嘴芝麻,一口苦涩,她眨眼的工夫就吃空了碗,又买上两个拳头大的荤馅儿葱肉包,拿草纸垫着防烫手,边走边啃。
早上人多,还得列队。有些小贼专挑这时候动手,一早上能摸七八个荷包子。吴茱儿早将裤腰上的荷包子转移到怀里,低着头只顾看路,有人挤她,她就给人让路,毫不招惹是非。
太史擎和衣而眠,一手枕着脑侧,睡得本来就不沉,闻言忽地展开了眼,张嘴微微打了个哈欠,鼻音浓浓道: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会说话算数。”
“本来你这么短长呀,你杀过那么多好人,的确就和茶社里平话人讲的江湖大侠一样――飞檐走壁,武功高强,行侠仗义,惩奸除恶,真是个顶天登时的大丈夫!”
说完就又“噔噔噔”跑走了,跑到二楼最内里一间配房,推了门出来,又把门关上,一头钻进里间。
月娘叮咛她一番,要她千万谨慎,随后就让小乔送她从后门分开。
她觉得又要难眠。但是回想着他彻夜威风凛冽地说过的话,那些可骇的事,都变得不成怕了。
好不轻易出了城门,她没瞎闲逛,直奔幽兰馆去了,路上见到有集市,也不做逗留。
无人应对。
“嗯嗯。”
她没吃早点就出了门,见了街头的小吃和点心就嘴馋,所幸身上另有些银钱,够的她用。
“...那你慢走啊。”
太史擎说完这句话,没见她欢天喜地也没见她感激涕零,倒是一脸惊呆的傻样儿,顿时就让他脸上挂不住了。
“愿的愿的!”吴茱儿忙不迭地点着头,回过神来,恐怕他把刚才那句承诺收归去了,从速拍马屁道:
没人理她。
至于谢月娘对阿谁假货起了狐疑。不失为一件功德,他倒是能够顺水推舟帮她一把。
小鹿子对劲洋洋,真该叫少主瞧瞧他方才装的多像,吴娘子都被他唬住了,不晓得他们在这里守株待兔,还觉得少主带他逛妓|院呐!
“这我如何探听获得,连曹公公都说不清呢。”吴茱儿苦巴巴地求他:“换一个吧,这个太难了。”
楼上传来一串跑步声,吴茱儿仰起脸,就见二楼围栏处停下一道矮小的身影,从两根雕栏里探出一颗小脑袋,脑袋两边扎着垂鬏,圆圆脸儿,豁牙子。
吴茱儿一听这话就胡涂了,小黄莺就是语妍,月娘为甚么要请兰夫人探听她的来源呢,她觉得月娘信上只是报个安然罢了,为甚么她要瞒着她?
“小鹿子!”
“明日你几时出门?”
明白日,北里院十足没甚么买卖,河边上蜿蜿蜒蜒一条街的秦楼楚馆,张灯结彩瞧着热烈,却不见几小我影儿。偶尔有一两个夜宿的风骚鬼,提着裤子从门里出来,一身的酒气儿,吴茱儿远远见了,都是躲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