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语妍身后,立着一个姿容清丽的绝色女子,身穿妃红色织锦芍药纹交领宫衣,头戴三尾凤冠,足显身份娇贵,她面色惨白嘴唇发乌,一副衰弱有力的模样,由两个宫女搀扶着,勉强站立。
任梦曦突然听到熟谙的名字,熟谙的声音,蓦地回顾,看到阿谁让她魂牵梦萦的少女,正活生生地站在那边,她先是一愣,继而眼泪就不听使唤地涌了出来,失声叫道:
语妍跪在公堂上面,头戴桎梏铐住双手,蓬头垢面好不狼狈,口中一个劲儿地喊着冤。
吕尚书暗叹她笨拙,再一次敲响了惊堂木,后从公案上的签筒中抽出一支令签丢在地上,扬声命令:“用刑。”
“甚么人证?”
任梦曦想也不想地答复:“我与雄震非亲非故,他的女儿是真是假,与我何干?”
任梦曦看出他不肯对语妍用刑,目光闪动,正色道:“我刚才所言,已在宫中向万岁禀明,万岁令我前来指证,还望三位大人不要错怪好人,更不要放过首恶。”
“你胡说八道!我底子就没有说过这类话!”语妍扭过甚瞪眼任梦曦,一副想要吃了她的模样。
说到此处,任梦曦不由想起为了救她而死的吴茱儿,心中一痛,冷冷地看了语妍一眼,这一眼包含了刻骨铭心的恨意,直把语妍看得汗毛倒竖,打了个寒噤。
“启禀大人,锦衣卫岳统领带到。”
吕尚书哑然。
吕尚书沉吟半晌,提出质疑:“月昭仪,既然你早就晓得语妍是在冒充雄震的女儿,为何到现在才指出来?”
吴茱儿话语声一顿,猛地昂首,看到那张清丽动听的面孔,又惊又喜,脱口而出:“月……”
“咳咳。”
两个衙役看清令签色彩,拿起一副血迹斑斑的夹棍,摁住冒死挣扎的语妍,套在了她的脚脖子上。
两名衙役领命拜别,不一会儿,一名衙役折返返来,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
语妍急中生智,转头瞪着任梦曦,恶狠狠道:“谢月娘,是你本身在酒里下的毒对不对!你怕我在万岁爷面前戳穿你曾做过妓女,是小我尽可夫的娼妇!以是你才会如此谗谄我,对不对!”
任梦曦嗤笑一声,反问道:“大人觉得,倘若没有语妍毒害万岁一事,单凭我空口口语,雄震会信我吗?”
说完,他不再迟延,手指语妍,厉声喝问:“犯妇语妍,本官问你,究竟是何人教唆你冒充雄震之女,又在万岁酒中下毒,还不照实招来!”
岳东莱走进公堂,尚未看清楚内里的景象,就先听到吕尚书这么一问,顺口答道:“几位垂白叟,岳某来送人证。”
岳东莱往中间让了一步,暴露身后的吴茱儿,表示她:“你本身来讲吧。”
语妍惶恐地摇着头:“不,我没有在万岁爷酒里下毒,我真的是我爹爹的女儿!”
如有人证,便可用刑,看语妍的模样就不像是个硬骨头,一旦她招认了冒充雄震亲女之事,那雄震的弑君之罪就相称于洗脱了一半,再审下去,保不齐语妍会供出甚么人来。
任梦曦不气不恼,不慌不忙道:“我出身明净,一查便知,当日进宫时,尚宫局有三位女官为我验过正身,岂是你编造一个名字,扯几句大话就能歪曲的,再说我中毒以后,万岁当场就让人在你身上搜到了藏毒的戒指,你如何抵赖都无济于事。”
“茱儿!”
吕尚书敲响了惊堂木,压下语妍的喊冤声,神情严厉地诘责:“月昭仪,你指认犯妇语妍受人教唆,冒充司礼监秉笔寺人雄震之女,乘机在万岁酒中下毒嫁祸雄震,可有证据?”
公堂上,刑部吕尚书主持审理,大理寺徐正卿和御史裴中丞监审。
吕尚书神采微变,起家向皇宫方向施礼,毕恭毕敬道:“微臣必不负万岁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