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等下再说这个。”任梦曦往床内里挪了挪,翻开被子,拍拍身边的空位,表示吴茱儿上来:“地上凉,你上床来,陪我躺一会儿。”
可实际上,雄震只是被关在一间偏僻的宫殿里,好吃好喝,过了三天罢了,底子没人敢怠慢他。
她做了一件万分多余的事,现在悔怨还来得及吗?
实在她记得,但她还没想好要如何奉告月娘,她冒充了雄震的女儿这件事。
吴茱儿只当任梦曦是在安抚她,并未把她的话当真,仍然谨慎道:“我们还是先想好说辞,免得万岁今后诘问你。”
天齐帝走到御案后坐下,抓起语妍的供词夹在吕尚书的折子里,丢向雄震:“看看。”
吴茱儿踌躇,两人在江宁别馆也不是没有躺在一张床上睡过觉,但月娘现在是宫里的娘娘,再和她同榻,怕是不当。
雄震顿时破涕为笑,又伏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嘴角缓缓咧到了耳根,暴露鲜红的牙床,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惶恐不安,尽是狰狞。
……
天齐帝刚走进御书房的大门,就被跪在地上的雄震一把搂住了腿。
雄震委委曲屈地放了手,老诚恳实地跪好,不幸兮兮地瞅着天齐帝,头发乱糟糟地披垂着,身上仅着一套红色中衣,灰头土脸的模样,就像是在牢里囚禁了好些天,吃了好些苦头。
天齐帝见他如此形状,最后一丝余怒也消了,虽说帝王无情,可也因人而异,在他即位之前,最艰巨的那几年都是雄震陪着他熬了过来,莫说此案与雄震无关,就算真的与他有关,他也一定狠得下心残杀他。
“不冷了。”任梦曦翘着嘴角偷笑,把头靠在吴茱儿并不坚固,却格外暖和的肩头,浑身都放松下来。
“奴婢谨遵圣旨。”
“那你也闻声万岁问我话了吗?”
“将雄震带到御书房。”
有个宫女美意来扶吴茱儿,吴茱儿悄悄道了一声谢,坐在任梦曦床边,入迷地看着她蕉萃的容颜,总算故意机来考虑本身眼下的处境。
也就是说,她本不必透露阿谁“胎记”,本不必冒雄震的女儿。
吴茱儿捂着胸口,心不足悸地小声道:“当时我差点吓死了,还好没有说漏嘴。”
任梦曦忍俊不由,在她鼻子上点了点:“瞎叫甚么,我可不是你娘。”
天齐帝走出寝殿之前,下了一声令,跪在任梦曦床前的吴茱儿闻声,微微一愣。
雄震停下,仰起脸,暴露碰的渗血的额头,谨慎翼翼问道:“万岁爷还生奴婢的气吗?”
现在她不但得了天齐帝的宠嬖,又为他挡了一灾,哪怕被他发明她的出身,她也有自傲,能让他不计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