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有所思地盯着我,我觉得他还不懂,他却摇了摇我的手,软糯隧道:“那阿姐,你不生衷儿的气了吧?”
他又问:“那,阿姐还做不做这太子妃了?”
帘外跪着的人影伏了一伏,回声便要走。
我忙又开口叫住:“等等。李孺人身上那圈缠着的绷带还留着?”
我颇感觉有几分不耐烦,这点小事都要来扰我,可见现在东宫一个可用的都没有,个个儿脑袋长在身子顶上都不过是为了凑个数罢了。
“阿姐!”衷儿叫了一声,急的跳了起来,上前来扶我,我死活就是不起,只是掉眼泪,“妾身自发对不住殿下,请殿下容妾身戴罪思过。”
我回了寝殿在榻上方才躺下,眼睛还未合上,外头便传来侍女轻声的传唤声,说是来了人问李孺人和那半大婴孩的尸身如何办。
他还是一双无辜而惶恐的眼睛,吃惊了似的,我内心一软,揉了揉他的脑袋:“是阿姐不好。只是阿姐方才说的话虽重了些,可理却不坏。你是太子,只能上跪君王父母,往下只要别人跪你的份儿,晓得么?”
他拨浪鼓似的点头,一迭声隧道:“阿姐如许聪明,那李孺人必然是本身没有福分,对不对?是她本身没有照顾好她本身的孩子,不能怪阿姐。”
我表情大好,便依着这孩子去了。
“娘娘仁德。”外头恭维了一句,伏了伏身,冷静退下去了。
我说:“这事儿阿姐本不想奉告你,就是怕你难过。李孺人身子弱,有孕头几个月又是最难过的,也实属普通。”
半晌,我起家,将衷儿也一并拉起来,叹了口气,摸摸他的脸。贰心智不全,我原不该同他活力的。
我心中有愧地受了这一句“仁德”。我不过是深思着这事儿若不将罪名栽到她头上,必然坊间又要多生传言猜想,这些个宫闱秘事最合他们情意。毕竟他们总感觉宫中诸事都乱的很,总归是布衣百姓,闲来无事便只能嚼嚼舌根了。
我还未曾来得及起家去问问衷儿本日卫瓘刁难他了没有,前头便又来人禀报,说殿下晓得了李孺人暴毙的事儿,这会子正在前头闹着要去瞧瞧李孺人呢。
我反问:“衷儿想让阿姐做么?衷儿不嫌阿姐边幅不好?不嫌阿姐没照顾好李孺人了?”
我快步迎出来,见衷儿正在那儿发脾气,怀里头还抱着一个鎏金铜炉,忙上前笑着止住他:“哎呦我的小祖宗,这如何又闹上了?这但是父皇赏的,如果摔了传到父皇耳中,被人编排你是对父皇有所愤懑,你看父皇罚不罚你?”
我说:“当着殿下的面儿不好发作。且等先去见了殿下,再做措置。”
我合了一会儿眼,便有人来报说殿下下朝返来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衷儿话说的敬爱,却也格外有事理,竟也将我一并压服了。
我恐吓他,他显见得一怔,忙乖乖将铜炉塞到我怀里:“那阿姐拿,阿姐拿。”
我嘲笑一声:“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忠仆!公然该当斩草除根,才气永绝后患,到底是我心软了,实在不该!”
衷儿见我笑了,松了口气,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簪子,笑嘻嘻地说:“我帮阿姐梳头。”
衷儿愣在那儿,呆呆地望着我,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才怯怯地叫了一声:“阿姐...”
我顺着他说:“阿姐可没生过你的气啊。”
我一面擦泪,一面叮咛身边人:“去把我的印册取来。”
他想了想,又嘟囔了一句:“那肚子又不长在阿姐身上,阿姐要管这么多事儿,要照顾衷儿,如何顾得过来?”
我加快了法度,怒道:“是谁殿下跟前嚼舌根了?”
我道:“那就把那绑带留着,就说李孺人虽身怀有孕,但遮讳饰掩,尚诡计用绑带掩人耳目,问了然才晓得这孩子是李孺人与人私通而来,如此滔天大罪,不得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