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茧绸袍子原是古大妹特地给土柱做的,古大妹道:“你现在是念慈庵制药坊药膏间的管事,总在外头奔波,得穿得面子些。”特地给土柱新做的茧绸袍子,这会子硬是被江大富说成是河德秀给的旧衣服。
这几年家里攒了钱,江氏正打主张想花银子把江若宁手头的二十亩良田买下,江氏说“宁儿为我们家刻苦受累,不能再亏了她,就按一亩十二两银子的价儿买吧。”对于庄户人家,能攒二三十两银子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他们河家今非昔比,他在李观兄弟的念慈庵制药坊里做管事,而水柱也是念慈庵制药坊的账房之一,兄弟俩都有月例拿,碰到制药坊买卖好时,店主另有犒赏。而家里,更有三十亩良田。
河德秀是河德平的mm,十岁离家,以后近三十年时候,都是在外头度过的。与河德平的豪情不深,怕是与江氏的豪情也冷酷了。
土柱气得不轻,河德秀病死,作为姻亲,江管事也该往青溪县家里递过话,害得江氏在家里顾虑水已,连写了四五封信到都城,却如石沉大海,要不是他过来一探究竟,还不晓河德秀病亡。
然,他在都城李家别院住了两日,也没见江管事来寻他。
土柱又去寻江管事,这回他竟避着不见。土柱无法,隔日找了江大贵,让他领着去了河德秀坟前烧香,以后就回了青溪县。
土柱愿想与江管事多聊几句,可江管事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似他一个管事便是知县大老爷的官普通,下巴扬得比额头还高。
土柱气恼,即便是家里过得最艰苦的时候,江氏也不准他们上都城来找姑母讨钱,“姑父,我不是来打秋风,我来就想问问若宁mm的事。”
面前这个自称叫“阿宝”的小女童,震惊了江若宁的把柄,就算他认错了人,她也不想伤了这孩子的心,蹲下身子,暖声说:“阿宝……”
两年前,土柱要去都城医馆送交归还素膏。他顺道去了都城宋府,不探听不要紧,一探听吓了一跳:正兴二十二年寒冬,河德秀抱病,二十三年仲春病殁。宋家的越**奶宠遇下人,赏了河德秀的丈夫儿子二十两银子安葬。未曾想,江管事(江繁华)恐怕河德平晓得河德秀过世的动静,怕河家人来都城与他分银子,硬是瞒着河德秀已亡的动静。
土柱来问,就是想找河德秀提江若宁的事,他想问“姑母,若宁mm长大了,你是不是问问宋奶奶,要不要把若宁mm接回都城。”
天真的眼神,敞亮的眸子,标致敬爱的女童在刹时熔化了江若宁的冰冷。
直至三年多前,江氏又让水柱给河德秀写了两封信,可河德秀还是没复书。
那日,江管事尽是防备地打量着土柱:“你姑母病亡两年,当初店主是赏了二十两银子,可大富、大贵要娶媳妇,我要安葬德秀,家里早没银子子。想讨银子没有,要我贱命有一条。”
江大富、江大贵兄弟更是鼻孔朝天,趾高气扬,扯着嗓门道:“是家里过不下去来打秋风的吧?哟,这身衣服不错,是我娘活着时布施家里的吧?瞧着眼熟,是不是宋府哪位少爷穿过的?啧啧,娘就是偏娘家人啊,我们兄弟都没穿上这么好的衣料,倒便宜你了。”
之前的话,没法撩动她的心弦,可现在这孩子的话说得江若宁想哭。
江若宁传闻都城的过后,只神采淡淡地对江氏道:“姥姥,他们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们,今后别再提了,我就当本身是你的外孙女。”
话还没说完,不过唤了一声阿宝,那孩子伸开双臂,搂住江若宁:“啵!啵!”亲上两口。
穿越后,她小时候也很想爹娘,可自打她记事起,她就和别人分歧,她只要姥姥、娘舅,她已经好几年没见到河德秀了。在她还小的时候,河德秀返来过几次,长则住两天,断则宿一晚便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