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刘嬷嬷拿着这银子就非得贪下来不成,而是天底下有便宜可占的事情几个不会去占?刘嬷嬷那人若不是爱贪小便宜,如何会三不五时地对她有贡献?二女人那人平日手松得很,那份例银子刘嬷嬷不会动心才怪!
听到这动静,屋里三人俱都看向了沈雁,青黛她们还好,沈雁面色却如摊凉了的奶羹,固结起来。
“闭嘴!”
沈夫人这两招出的不显水不露水,先是拿华府的差事逼得华氏心甘甘心去正院低头领罚,现在两厢对峙着,她转眼又再从核心烧火相逼,她这手腕是好的,只是一定来势太猛了些。作为二房来讲,现在即便让华氏去正院里领了这个罚,陈氏这个仇家不也在她的推波助澜下结定了么?
本来沈雁就不主张华氏去低这个头,只得一面布署一面迟延等候机会。现在看来,这个头是更加的不能低了,不然的话到头来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今后如果有陈氏死死地盯着二房,二房能过得安生?沈夫人今后不必插手,也能够坐山观虎斗了。介时她若再公开里帮着陈氏拿捏一把华氏,就是沈宓都拿她没体例,――针对华氏的是陈氏,又不是她这个婆婆,莫非沈宓还能不要脸到跑去本身弟妇妇儿面前为妻出头的境地?
可惜月明显去到碧水院的时候她正与胭脂在对帐,厥后又亲耳听到胭脂说那银子分文很多,胭脂和青黛可都是华氏从金陵带过来的家生主子,如果帐目有错,她不拿捏刘嬷嬷的错处算好了,如何能够还会替刘嬷嬷遮瞒?
二女人那笔银子分文很多,就只能是刘嬷嬷从二女人或者华氏手里另得了大好处!
沈雁心下一沉,固结的面色顿时如同摊过了头的奶羹,漫出寒意来了。
今儿碧水院的事情华氏先前也曾问起,但因为此事临时不宜张扬,沈雁便将刘嬷嬷贪银子的事瞒了下来,只说将屋里的帐目对了对。这会儿传闻完刘嬷嬷的事,正乐得回屋去听个详细,遂就滑了下榻,跟他们告了辞,快步地溜了出门。
沈夫人这么做乍看是秉承公道,可这公道为的是沈雁,罚的是沈茗,陈氏会如何想?沈夫人是婆婆,沈茗沈莘和沈雁都是她的孙子孙女,她这么做谁也挑不出她的错处,但是独独沈茗被罚得最重,并且这儿子还是陈氏的命根子,她内心能不憋气?
“你在外头说甚么呢?”
沈宓瞥见女儿灵动得跟只小雀儿似的背影,眉头才算是开阔起来。
福娘俄然绕过花厅走出去,伏在沈雁耳边提及了悄悄话。
素娥虽是个主子,可打小就在沈家太夫人身边受着**,厥后又被沈夫人亲口要了去,这是多大的面子?常日里也未曾受过甚么委曲的,刘嬷嬷这里攀了高枝不打紧,打紧的是她竟然还瞒着她这个牵线的人,纵使是表亲,这口气又那里咽得下去?
这里惜月气冲冲回到曜日堂,传闻素娥已经回了房,便又直扑到素娥房里。
惜月赶紧噤声。半日又不甘心肠咕哝:“可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刘嬷嬷。现在府里那么多人都晓得这事了,如果再让刘嬷嬷得瑟下去,姐姐的脸面安在?”
素娥乌青着脸盯着地下,半晌吐了口气:“到底是亲戚,她不讲情分,我临时也不能做的太绝。先留着她,看看再说。”
她眉头一抖问道:“四房里现在甚么动静?”
素娥沉声斥道,“忘了端方了吗?明目张胆觑觎主子财帛,是想传到太太耳朵里去吗?”
沈雁这才看出来,沈夫人真真是好算计!
洁白的月光悄悄地照进屋里,与桌上琉璃灯披收回来的光芒无懈可击地融会在一块儿,将靠墙的两排书架映得喧闹深沉,也将书架下每小我的身影都映出一圈微微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