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无从挑选,当郑王撞墙的那刻起,他另有路可逃吗?皇厥后的是硬招,郑王为的是软招,都是为着把他留下来罢了。他若抽身出来,那么害的是全部沈家。
葛舟却赶在这会儿进院子来了,说道:“二爷,老爷返来了,请您过书房说话呢。”
沈雁在顾家并没比及荣国公返来,只幸亏府里等沈观裕。
一柱香时分后,郑王亲送了沈观裕到大殿门外,他站在门下瞥见他背影消逝在甬道绝顶,才沉吟半刻,从西边廊子去到了钟粹宫。
在门内默立半晌,回到殿内,郑王已下得地来,隔着三尺远的间隔悄悄望着他:“不知我以性命为聘,眼下可否求得先生留下?”
沈观裕立在原地,竟是再也没编制作声……
天子看了看沈观裕,捋须道:“可贵郑王这般求知心切,沈爱卿就留下吧。”
皇后沉凝下来,望着地下,面上俄然现出了几分哀戚:“你晓得就好。来日等你担当大统,可牢记得好生照顾你皇兄,若不是他被人害到这个了局,也轮不到你来争这个太子之位。”
郑王摇点头,说道:“不,先生说反了,是先生瞧得起弟子,刚刚才未曾将本相在父皇面前戳穿,如果让父皇晓得我在与他抢人,弟子别说图甚么出息,便是眼下都已命不久矣。是弟子对不住先生,但请先生看在弟子这一片诚恳份上,谅解于我。”
太医过来禀明伤情,天子站起家来,叮嘱郑王:“朕先归去,你好生养着。”
郑王望着地下,缓缓称了声“是”。
沈观裕颌首,恭送他到殿门口。
他倒是真想来点儿。他笑了笑,抚着她的发,把酒接过来,拍开酒封,对嘴喝了几大口。然后顺势在石阶上坐下,平视着一院幽光。
看着这张安闲的脸,沈观裕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如果说先前还只是感觉费事,那么眼下,他只感觉本身已然被一张网紧紧地缚住,再也挣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