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见了孟采薇,神情倒是淡淡的,透着恰到好处的尊敬,也保持着疏离,但是,目光一转,皇宗子瞧见了孟采薇身后粉雕玉琢的小裴珍,愣了下,他垂垂笑开,“本来,这小丫头是忠贞夫人的女儿。”
好巧不巧,正为这事烦心,府上又来了一个高朋。
孟采薇笑下落座,“这话不是这么说的,他送甚么,不就是我送甚么吗?毕竟,我是他母亲啊。”
“当然晓得。”小裴珍扬扬下巴,有点小高傲,“兰夫子说过,把我教养成淑女,便会许给君子,我当然晓得君子是甚么模样。”
还不懂甚么叫情敌的小女人,当然只能把顾以菡的敌意了解为“没规矩”了,不过,她说得倒也没错,顾以菡确切总想“欺负”本身……孟采薇俄然一愣,她几乎忘了,有顾以菡这么好的幕后推手在,何愁处理不了夏眉的事情?
言罢,皇宗子纵马而去,孟采薇抱着这花,愈发含混起来。
孟采薇转头看了眼裴珍,但见小女人满面通红,讷讷道:“珍娘见过大殿下。”
皇宗子手一招,他的一个扈从忙不迭上前,倒是捧出了一盆水仙花,“承诺给令嫒的,夫人请代为收下吧。”
孟采薇收住脚步,她跟皇宗子差着辈分,按例是当避嫌的,正要说领着珍娘往那里等一等,却见门口的帘子被人一掀,皇后竟是亲身送了大皇子出来。孟采薇福身就要施礼,皇后悄悄伸手托住她,一笑,“是你的长辈,不必拘礼了,瑞儿,这位便是忠贞夫人,惠安侯的母亲。”
【声东击西】><
孟采薇一阵古怪,“大殿下,您这是?”
顾以菡寒着脸,连最起码的酬酢都懒得了,“少嵇哥哥要送我甚么那是他的事,岂容你干与!”
夏眉的事情,成了裴少嵇走后,孟采薇赶上的第一桩难事。
孟采薇低眉,端的是和顺极了,“妾身免得,不过,摆布少嵇现在不在京中,也许他返来就忘了这一遭了,娘娘不必挂怀。”
来的借口也寻得得当,她身上带孝,过年反倒不好出来走动,只能趁年前,来拜拜熟人。再一个,不是说顾以菡要嫁人了吗?孟采薇腆着脸,大言不惭地开口:“我与菡娘夙来投缘,想着她嫁了人,见面也不便利了,特地过来瞧瞧她。”
“采薇啊,夏眉的事……本宫传闻了。”皇后神采不复刚才那般驯良,乃至另有些严厉,“这可不是第一次了,本宫虽偶然干与你的家事,但事关惠安侯的名声,本宫也不得不过问你一下,他二人,干系可明净?”
孟采薇攥紧了拳,到底还是让皇后晓得了。固然早晓得瞒不住,但这么快就被发兵问罪,倒是让孟采薇始料未及。
宫殿里,地炕火龙烧得极暖,孟采薇脱了大氅,恭敬地坐在了皇后下首。
孟采薇亦是矜持,行了礼,才敛裙坐在定国公夫人下首,“给您拜暮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