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乔三夫人使了个眼色,方才慢悠悠的道:“快快都请出去。”
“给祖母存候。”乔湛二人出去后,先是礼数全面的给太夫人见过礼,又向容氏等人问了好,方才落座。
乔湛仿佛没瞧出太夫人装病,体贴的问道:“祖母身上可大安了?我和惜娘竟才晓得祖母病了,真真是忽视。本来在侯府时,祖母身子一贯结实安康,不承想到了三叔这儿竟然病了。您不必为了体恤孙儿、孙媳才不往侯府报信,我和惜娘得知后坐立难安,马上就过来了。”
说完他也未看苏姨娘脸上到底是何种神采,仍旧牵着沈惜进了门。
太夫人和乔三夫人听了,都在心中悄悄纳罕。昔日沈惜但是个伶牙俐齿的人,怎的这会儿倒痛快的认错?莫非是要在乔湛面前做出贤惠的模样?
乔湛牵着沈惜一起走到了太夫人的院子前。
苏姨娘低垂着眉眼跟在二人身后,始终保持着掉队了两三步的间隔,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只感觉分外和顺。
“别觉得我不晓得你的心机!”太夫人不假辞色道:“滟姐儿虽比不上沁姐儿两个,婚事上却也不能随便对付。”
“祖母夙来是最疼侯爷和我的。”沈惜含笑着弥补道:“祖母曾说家里的孩子们都孝敬,三婶、四婶都是极好的,比三叔四叔还好呢!即便如此,我也该不时打发人来问安的。”
若不是永宁侯府在外人眼中顺利安稳的分了家,一定有人冒着获咎乔湛的风险,来上门说亲。
既是分了家,乔湛两口儿还要总盯着三房算如何回事?
竟然只要一名安平侯夫人到了,看来太夫人的筹办还不敷充分。沈惜唇角微翘,不动声色的跟着乔湛到了太夫人房里。
方家的大师长现在圣眷正隆,便是六皇子和九皇子见了亦是客客气气的,即使是安平侯夫人和太夫人也不好再说些甚么。
在太夫人的态度倔强的对峙下,做主把雁娘抬了姨娘,正式收到了乔三老爷的后院里。乔三夫人固然一百个不甘心, 可她内心也清楚, 再耗下去比及乔三老爷把雁娘带走再充作外室养着, 她就更管不到了。
他方才神采自如的侃侃而谈倒让在场除了沈惜的人以外吃了一惊,先前乔湛给人们的印象俱是沉默寡言、严厉冷峻,和此时的他大相径庭。
只是到底意难平,她少不得公开里使些绊子, 让雁娘母子的日子不那么好过。
太夫人本来无甚不舒畅的处所,只是为了逼着沈惜乔湛过府才放出世病的风声。安平侯夫人倒还罢了,卫国公府和方家对乔家这些事该是清楚的,此时竟能来探病,倒让太夫人觉出些许奇特来。
乔三老爷府上。
容氏也在一旁拥戴道:“我就喜惜娘这孩子朴拙,从我公爹婆母起,没有不夸的。”
沈惜面上涓滴不见羞恼之色,深觉得然的道:“是我忽视了。作为长辈,本就该让祖母糊口得舒心,在糊口起居上照顾好祖母。”
“江哥儿?”乔三夫人听到太夫人的话,神采不大天然的道。“媳妇就算是故意把他抱到身边扶养,只怕老爷都不肯!”
乔三夫人到底没敢当即应下来。
幸亏雁娘是个能忍的, 竟一声不吭,只用心奉侍乔敄、照顾儿子, 倒让太夫人高看一眼。她见乔三夫人还是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腕, 两相对比下愈发感觉绝望。嫡庶不能乱,为了三子后宅的安稳, 她决订婚自脱手。
这是要把错处往沈惜身上推了,顺带教沈惜做人。她这话说得实在刺耳,就差直白的数落沈惜不孝。
前些日子两人又为了雁娘母子大吵一架,最后还是太夫人出面才得以停歇。乔三夫民气里分外冲突,她不肯意养着别人的儿子,又怕雁娘仗着有儿子傍身今后不将她放在眼里。故此江哥儿的安设才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