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湛嘲笑一声,拿起锦盒翻开。只见里头盛着的东西,又用帕子包了一层。他揭开帕子,只见里头悄悄的安设着一根发簪,他的眸光顿时更冷了几分。
“我已经没有大碍。”沈惜牵了牵唇角,挤出一丝笑容来。“我感觉精力好了很多, 想起来逛逛。”
乔湛从真定返来后,先是回府沐浴换衣,旋即便去了宫中复命,接着返来去给太夫人请过安,刚刚才在书案前坐下。
“这支簪子,请姑母差人给侯爷送去。”沈惜从枕头旁摸出用帕子包着的簪子,她递给刘氏,眼底一片苦楚。“这是我的惯常用的,就让侯爷看在我真的要死了的份上,再见我一面罢!”
“傻孩子,你还年青,跟侯爷的好日子还在背面呢,切不成说这类沮丧话。”刘氏在一旁放缓了声音,安抚道:“好好保养身子才是正道。”
“甚么事?”
沈惜说两个字就要停上一停,故此刘氏干脆让兰香讲事情的后果结果。
文竹内心胡乱纠结着,忍不住抬开端偷偷打量自家侯爷的神采。
只见乔湛放动手中的书卷,抬开端,暴露一张冷若冰霜的俊朗面庞。听到是承恩伯府的动静,墨色的眸子中闪过一抹讽刺。
刘氏也只得笑着点了头。
他犹踌躇豫的道:“夫人说、夫人说想见上您一面。”
“你这孩子,我平日当你是个忠心聪明的,如何由着你主子乱来?”刘氏仿佛对柔娘的小行动视而未见,她皱着眉,有些不满道:“她身子不好,你该劝着她好好歇着才是。”
永宁侯府。松涛院。
廊庑下俄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突破了这近乎呆滞的氛围。
沈惜从善如流的微微点头。
沈惜勉强绽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她如果想活下去,只能回到侯府。而侯府的仆人是乔湛,她奉迎乔湛还来不及,如何会跟乔湛对着干?
话音未落,他上前两步,把手里捧着的东西放到了侯爷的书案上。
沈惜衰弱的叹了口气,郁结着她这一世的悲伤,令人听了微微动容。
莫非他当初的决定,真的错了么?
“劳您过来,真是担不起。”沈惜已经把握了说话的诀窍, 说两个便伏在枕上歇一歇, 即便柔娘目露不耐, 也需得忍着。刘氏倒是做足了姿势,嘘寒问暖的各式照顾。
他手里捧着的东西,可谓是烫手山芋了。
一起的劳累尚未缓过来,乔湛倒是偶然歇息。他捏了捏鼻根,只感觉身心俱疲。内里的公事他游刃不足,家事倒是一团糟糕。
待到刘氏母女一分开,屋里的丫环们也尽数退了出去后,沈惜面上的“衰弱”之色顿时不见了。她忙让兰香把她脸上的脂粉给擦掉,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可此时,文竹却有种心惊胆战的惊骇。
“放心罢,我不会再执迷不悟。”沈惜轻柔一笑。
“大奶奶说本日精力头好了很多, 想要下地逛逛。”兰香揉着眼睛, 哽咽道:“奴婢拦不住, 就扶着大奶奶下床了。大奶奶在打扮台前坐下,命奴婢理妆。谁知奴婢回身去拿嫁妆匣子的工夫,大奶奶就、就倒在地上了!”
兰香欢畅的点了点头。
“大奶奶,这一回您千万不能跟侯爷再负气了。”兰香固然欣喜于这些日子沈惜的窜改,却又怕她故态复萌。故此在一旁谨慎翼翼的道:“说两句好话,服个软罢。”
“侯爷,承恩伯府送了东西来。”乔湛的贴身小厮文竹手里捧着一件东西,快步走了出去。